了点头,看了一眼韩云,忽的又问道,“云哥儿,你和这张进也接触了几次,你觉得他如何?”
听问,韩云沉吟了半晌,这才轻摇着头笑道:“说不好!侄儿我也只是和他略微接触了几次而已,还没深入来往过呢,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那就不了解了!”
“不过,只从这略微接触的几次来看,张进这人是十分沉稳有礼了,想来这人应该还不错!我都想着我们既然这么有缘分,几次三番的遇见了,都想和他交个朋友呢!”
忽的,韩云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哦!对了!伯父,我还觉得张进这人是个比较务实的人了,他好像和别的读书人有些不同,并不喜欢大谈什么道德文章了!”
王知府闻言,抬眼看过来:“哦?这你从何看出来的?”
韩云笑道:“就刚才,考完试之后,甲字考场里的其他考生都在抱怨那几道如何收取田税商税的考题呢,考生们大多都说这些都是商贾之事,不应该放在考卷上考他们这些读书人了,埋怨书院里的先生们出这样的考题了,简直是有辱斯文!”
“可只有张进一人听了这些话,摇头失笑,好似不同意那些考生的看法,我就问他他怎么看?他说,我只知道我家里要是没有银钱,我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更别说读书参加科举了,而朝廷要是没有充足的银钱税赋,恐怕也是养不了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养不了那边境兵将,更是在天灾之时,没法赈济灾民了,如此一来,韩兄,你说银钱重要不重要?”
“伯父,他是这样回答的,由此可见他和其他的考生却是不同了,更加脚踏实地,也更加务实了,并不把银钱税赋当成什么商贾之事,而是当作一件国家大事一般来看待了!”
王知府听了这番话,先是神情怔了怔,随即面上就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眼底深处更是透出了一股欣赏之意。
他点头笑道:“难得难得!难得这张进这般少年年纪,就有这样务实的想法了,这可真是难得啊!哈哈哈!”
韩云闻言,不由问道:“伯父,你觉得张进说的是对的?”
王知府点头抚须笑道:“嗯!他的说法自是对的,银钱税赋可不只是什么商贾之事了,那是事关朝廷国计民生的,里面的事情复杂着呢,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哦,还有,那几道关于如何收取田税商税的考题,不是书院里的先生们出的,而是我出的了,我特意出这几道考题,来考考这金陵城的年轻读书人能不能答出来了,可没想到这金陵城的年轻读书人也只顾着做锦绣华丽的道德文章了,这务实的东西却是一点都不懂,让人十分失望了!”
闻言,当即韩云就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知府,吃吃的说不出话来了。
王知府则又是笑道:“幸好,还不是所有年轻读书人都只顾着做道德文章了,还有一个张进是务实的,这已是让我心里十分欣慰了!这天下读书人,也总有一些务实的人,那这天下就还过的去!还过的去!哈哈哈!”
他们的马车咕噜咕噜的走着,穿过热闹喧嚣的街道,顶着夏日下午的烈日,往北城府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