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摆了两桌席面,桌上各自摆着几盘菜肴,有鱼有肉有蔬菜,还算丰盛,都是张娘子做的家常菜了,也没有准备酒水,这一顿只能算是待客的家常便饭了。
那张娘子就不好意思的笑道:“文才,你们今日来的突然,也没来得及备什么酒水,做什么好菜,只能做一些家常便饭的来招待你们了,说起来真是有些怠慢了!”
刘文才闻言,忙笑道:“婶子可别这么说,我们今日做了这不速之客,突然来拜访,让婶子跟着劳累,做了这一桌好菜,已是我们的不是了,哪里能是婶子怠慢了?”
“再说,我们和叔父婶子本就是同乡,一起来的金陵城,我又是在叔父婶子眼皮底下长大的,实在是再亲近不过的了,这来家里又哪里还需要特意准备什么好酒好菜来招待了?只家常便饭就最好不过了,这倒也显的亲近!”
亲近?说起来刘文才和张秀才还真是亲近的很了,两家本来就是隔的不远的邻里,以前张秀才和刘秀才交好的时候,两家也是时常走动的,刘文才也常常来张家了,就是在张秀才和张娘子眼皮底下长大的,这还不亲近吗?
可是,这样的亲近也只是说说而已了,张秀才倒是想和人家亲近呢,之前这一路上和刘文才他们一起来金陵城赶考,他也是颇为照顾这些后生晚辈了,只可惜一到了金陵城,各自分开之后,人家就把他忘到一边了,以至于一个多月过去,都不曾想起上门来拜访拜访,这哪里还有什么亲近可言了?
这也亏刘文才脸皮厚,才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话了,张进、朱元旦他们听了,都不由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就是那方志远都是低着头抿嘴不吭声了。
秦原、王宣等人却也显的有些尴尬,面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脸皮薄没有附和刘文才,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也幸好,张秀才和张娘子都不是什么斤斤计较,非常较真的人,他们自己心里其实也是知道刘文才这话听听也就罢了,要是真当真了,那也真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所以,张娘子就点了点头,笑道:“嗯!不怪我怠慢了就好!来,都动筷子吃菜吧,尝尝我的手艺!”
张秀才也跟着招呼道:“对!吃菜!都吃菜!都别客气才是!”
说着,他已是拿起了筷子,而一见他这主人家动了筷子,自然而然的,刘文才、韩云等客人也是跟着动了筷子了。
随后,这一顿午饭,也没什么别的大规矩,在张秀才、张娘子的招呼下,还有张进他们谈笑风生间,热热闹闹的吃完了这顿午饭了。
而午饭过后,张进、方志远、朱元旦他们帮着张娘子收拾了一番,又是端了茶过来,一人一杯,众人围着两张桌子坐着,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话了。
那朱元旦抿了一口茶,就看向那韩云,忽的好奇的笑问道:“韩兄,都说这金陵城是江南这边的都城,素有南都之称,你是京城来的,却不知这北边的京城是怎样的?比之这有南都之称的金陵城又如何?”
他这么一问,顿时所有人都是转头看向那韩云了,就是张进、张秀才也不例外,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没去过京城了,可又内心里都向往京城了,毕竟那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了,虽然这金陵城有南都之称,但还是不能和北边的京城相比了。
那韩云见状,就是斟酌着笑道:“这怎么说呢?京城在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自然也是繁华热闹的,只是和这金陵城有些不同而已!”
朱元旦追问道:“哦?有什么不同的?”
韩云笑道:“就比如这金陵城,是文华物盛之地,金陵才子之名响遍天下,在各地都颇受人追捧,可京城到底是严肃了一些,不管是哪地的才子到了京城,都没那么受人追捧了,就好似一滴水流入海中,显的有些无声无息了!”
闻言,张进、朱元旦等人不由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却是听懂了韩云这话了,显然韩云这话说的倒还是比较客气了,他其实想说的就是,不管什么金陵才子也好,苏州、扬州的才子也好,去了京城,那都是小杂鱼了,不惹人重视的,更别说什么热情追捧了。
想想也是,这大陈王朝是和士大夫共天下,这天下的读书人何其多,这个才子,那个才子又是何其多,可最后差不多都是要去京城赶考的,说起来这京城才是才子汇聚最多的地方了,这各种才子多了,就也一点都不稀奇了,这是北边京城独有的气度。
这就像现代高考一样,地方上的状元多的数不过来,什么区状元,县状元,市状元,省状元了,可到了清华北大等名校,就会发现谁还不是个状元啊?那状元都多如牛毛了,谁又记得谁呢?
这大陈的京城也是这样了,汇聚于京城的读书人,说不得就有金陵才子,苏州才子、扬州才子等等各地的才子了,说起来各地能去京城打拼前程的读书人,在各自地方谁又不是个才子呢?在京城这才子又有什么可稀奇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了!
张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