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火还亮着,方志远和朱元旦正你一子我一子的下棋呢,这时张进推门走了进来。
顿时,方志远和朱元旦都是抬头看向他,方志远动了动嘴唇,还没开口呢,那朱元旦就直接问道:“师兄,师娘叫你出去,有什么事吗?”
张进摇头笑了笑,却是不答,转身关上房门,走了过来,看了看棋局就笑道:“啧啧!胖子,你这又是要输了啊?”
然后,他紧接着又是笑道:“也没什么事情了,我娘就是白嘱咐我一些话而已,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哦!”朱元旦听了,也没多想,就不追问了,拿着一颗棋子,看着棋局,犹豫不定的。
那方志远却是心思细腻,目光疑惑的看了看张进,他不觉得他们师娘这半夜里来找张进,就是白嘱咐几句话了,要只是白嘱咐几句话,什么时候不可以嘱咐啊,非得这半夜里来说不成?还特意叫张进出去避开他们了!看来师兄是没说实话啊,这师娘找他出去肯定是说什么要紧的话了,方志远心里暗自琢磨着。
张进看见了方志远眼里的疑惑,明白方志远是察觉到了什么,就笑着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问,也不必疑惑,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了,至于到底张娘子叫他出去为了什么,说了什么,张进却是不愿多说了,这也是自然,毕竟那种心思纯不纯的,自己心里明白,和父母说说也就罢了,再和别人说什么那就大可不必了,这种事情也说不清楚的!
而方志远见状,愣了愣,就收回了疑惑的目光,虽然心里还是疑惑,但到底不曾多问了,他心想,既然师兄不让多问,那就不问吧!
正好这时,那犹犹豫豫的朱元旦落下了一子,然后得意洋洋的笑道:“好了!我这一子可走的妙,我苦思冥想出来的,师兄,你看着吧,我这一盘肯定不会输了!”
见他说的这么自信十足的,张进不由看了看棋局,想看看他这一子怎么个妙法,哪里妙了,可这一看,张进不由就是乐了,哈哈笑道:“胖子,你这还妙呢?你这一子下去,就要输了啊,哪里妙了?”
他这话音刚落下,那方志远就是笑着跟着落了一子,然后棋盘上的局势就一目了然了,朱元旦的大龙要被绞杀了。
顿时,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朱元旦就有些傻眼了,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不想立刻认输,就又是拿起一颗棋子,皱眉思索了起来。
张进摇了摇头,失笑道:“胖子,你这认输吧,没救了!”
说着,他又是起身脱衣笑道:“天也晚了,你们也别下了,该歇息了,我先睡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把脱下的外衣放在了书箱上,就往床榻走去,躺在床榻上,闭上双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那朱元旦还不死心,思索了许久,可看着必死的棋局,不由也有些泄气,放下手中的棋子,到底不甘心的认输道:“算了!再来一盘,我们再来一盘,我就不信我会一直输了!”
方志远却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又看了看床上已是睡着的张进,摇头拒绝道:“算了!师兄说的是,是很晚了,该睡了,明日再下吧!”
说完,他就开始捡棋了,将一颗颗棋子捡起,放入棋钵里,显然是不准备再熬夜陪朱元旦再来一盘了。
朱元旦看着就有些郁闷,叹道:“可是,明日我一早就打算去梁二哥家里,和梁二哥、梁伯父他们去店铺里跟着学做生意呢,哪里还有时间下棋了?”
方志远听的眉头微动,犹豫了一瞬,不由问道:“你真打算现在就和梁二哥一起跟着梁伯父学做生意啊?不等今年乡试考完再说吗?”
朱元旦摇头失笑道:“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可这书院的考试我都通不过呢,更别说乡试了,再留在家里读书温习也还是考不中的,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去学点有用的东西呢!”
方志远闻言,见他主意已定,轻叹了一声,抿了抿嘴道:“可这事情,你和先生师娘说了吗?”
朱元旦摇了摇头道:“还没说,我打算明日早饭时说呢,想来先生师娘也不会不同意的,而且之前我就和先生师娘说了我的打算了,先生师娘也没多说什么,看来先生师娘也是早看出来了,我这人不是什么定性的人,没什么读书的天分,读书科举这条路走不通了,不然先生师娘也不会任由我做这样的打算了,肯定是会规劝我的!”
方志远不由默然点头,想想也是,要是张秀才觉得朱元旦读书科举这条路还有希望,那他肯定是不会任由朱元旦改走商途,去学什么做生意了,肯定是会拦着的,就比如要是张进、方志远说什么要去学做生意,走商途,看张秀才不打断他们的腿不可,而正因为朱元旦读书科举这条路走不通,张秀才才默然允许他去跟着梁仁学做生意啊!
这夜里,桌上一盏油灯,灯光昏黄,方志远和朱元旦相对坐着,捡起一颗颗棋子,放进棋钵里,忽的又是无话可说了。
此时,他们心里又有些别扭不自在了,刚才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