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府,待客厅堂里。
就在张进劝慰方志远并自我激励的时候,这时,厅堂里又陆续走进来了几个读书人,看着也都是和那李牧等人相熟的,进来就和李牧等人作揖见过,看来也是金陵城的本地人了。
于是,就见李牧他们那边人越来越多,说笑不停,也越来越热闹,气氛很是融洽欢畅了,可这却是显的张进和方志远两人越发孤单,插不上话了,坐在那里都有些格格不入。
不由的,看着别人的热闹,张进和方志远对视了一眼,张进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他小声道:“这里到底是金陵城,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这外地来的,难免沦为陪衬了,也不必太过在意!”
方志远看了一眼李牧等人那边的热闹,轻点了点头应道:“嗯!我明白的,师兄!”
然后,又是心里仔细数了数如今这厅堂里的人,他不由又道:“师兄,这今日那韩云到底邀请了多少人来做客啊?他不会把这次书院招收的五十个学生全都请来了吧?这如今算上你我,已经来了十几人了,还有多少人没到呢?”
张进听闻,也不由扫了一眼李牧那边,心里默数了数,果然这厅堂里算上他们,已是有十四人了,这却已是不少了,都能开个班了,就他爹张秀才开的小学馆,一年多也不过招收十几二十个学生吧,这如今就有十四人了,要是加上韩云自己,也已是十五人了,可不少了。
再说,这次金陵书院一共就招收五十个学生,这一次请客就请来这么多,不得不说文信侯府的面子就是大呀,金陵书院的人谁都卖一个面子,就是还没入书院读书的学生也一样。
张进心里有些许感慨,但沉吟一番,还是摇了摇头道:“应该不至于,韩云哪能一次性就把五十个学生全邀来做客?大概也只是请一部分的学生吧,一部分在他看来值得拉拢的学生,我看啊,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人吧,人再多,就是韩云有八张嘴八只手,他也招待不过来啊,到时候七嘴八舌,乱七八糟的,顾了这个,不顾那个,可别让人觉得怠慢,得罪了谁去,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哈哈!”
听他说的有趣,方志远失笑了一声,可随即又忍不住略微蹙眉道:“二十人也不少了,师兄,这一共就五十人,他就一下子招揽了二十人,这金陵书院还真就像他家开的一样,招揽的学子人才,任由他择取了!”
却不想,听了这话,本来面上还带着笑意的张进瞬间没了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情微变,前所未有的变得十分严肃了起来。
是啊,这金陵书院简直就像是文信侯府家开的一样,一代代学生任由文信侯府这样招揽笼络了,看起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深思下去,这里面的问题就不简单了。
要知道,这古代笼络读书人的,这第一个就是帝王家了,主要是通过科举做官,通过给予权力利益来笼络读书人的,读书人也愿意为了自身的权力和利益,为帝王家服务,帮助帝王家巩固江山统治了,正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就是这样的一场交易了。
可是,现在文信侯府好像却是通过办一家书院,截取了部分这种帝王家笼络读书人的权力,这金陵书院的读书人还没进入官场,没通过科举得到帝王家的施恩呢,就已经被文信侯府笼络了,这就有些可怕了,这简直是在挖帝王家的根基啊!
毕竟,帝王家也是要人支持的,才能稳坐龙椅宝座,而支持帝王家的就是那些士子读书人了,这士子读书人要是都被文信侯府笼络了,帝王家如何能安稳了?
还有,这金陵书院百余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踏入官场了,朝廷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文信侯府笼络了,不过只看看如今这满堂说笑的读书人,张进心里就有些可怖,这文信侯府还真是根深叶茂啊,其势力在暗中恐怕早已经遍布朝廷上下了。
这要是满朝都是金陵书院的人,那就算龙椅上坐的不是文信侯,恐怕这实际上的皇帝也是文信侯了吧!
如此一想,张进的目光又是缩了缩,目光微垂,沉吟不语。
那方志远却不知他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不由唤道:“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张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吸了一口气,就神情郑重嘱咐道:“志远!等会儿人到齐了,不管韩云他们说什么,我们只站在后面笑着听着就是了,别出头,也别搭话,明白吗?这文信侯府不简单,可别太牵扯进去了!”
听到这样的叮嘱,方志远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追问道:“这,这是为何啊,师兄?”
张进却蹙眉道:“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但不掺和进去,总是没错的!”
方志远听的越发莫名其妙了,目光疑惑的看着张进,不明白张进说的是什么了。
张进此时心里却是在想:“自古以来,君臣博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权倾朝野的权臣也不少见,别说像文信侯府这样暗中培养笼络势力的了,就是满朝文武都是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