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队,”回支队的路上,祁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确定,赵瑞晴的男友同时也是段坤情郎的?”
“嗯?我什么确定了。”苏平斜了他一眼,说:“我只是问,嫌疑人怎么和段坤厮混在一起的,是你们自己脑补为成了他情郎而已。”
“啊?”祁渊张了张嘴。
“当然,也确实有这个想法,只不过稳妥起见,没直接问。”苏平耸肩,说:“调查报告你也看过,知道赵瑞晴是播音专业的,而且,伪装成段坤与你聊天的也是她,对吧?”
“我明白了。”祁渊苦笑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她有模仿他人说话的能力,但总需要有个参照。而她和段坤又不熟,所以……”
顿了顿,他又问:“可,怎么就确定接近段坤的,是她男友呢?万一是她另和其他人……”
“我没确定。”苏平重复道:“猜对了,万事大吉。猜错了,大不了放弃这条线。就算没有她的配合,也不代表破不了案。”
祁渊目瞪口呆,吐槽道:“这么随意的么?虽然没有她的配合,按理也能破案,可肯定得多费不少功夫……”
“没错,所以不能毫无根据的瞎猜。”苏平斜了她一眼,说:“还记得,我引出她心里压力后,她情绪激动下说的那些话吗?
她欠了不少钱,一步步走向深渊,虽然当时讲述的不算太清楚,但也可以轻易推测出,每次她试图反抗,最终却都选择了妥协。
而且,她并不愿意离开卞诚峰,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卞诚峰虽然坑,但要的只是钱,而如果找别人的话,可能会失去一切。
当然,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她的表现也说明,她本质上是个很怯懦的人,不愿改变,习惯妥协。她的悲剧,也是这一次次妥协造成的。”
顿了一顿,他才轻叹口气,接着说:“她这样的性格,不太可能主动兴起杀人的想法,肯定有他人提起。先前的调查也表明,她还有同伙。
恰好,她男友也是个瘾君子,而且为了获取毒资,想办法把她也带下坑,用这种办法来把她和自己牢牢绑在一块。
可想而知,这人良心已经完全喂狗吃了,如果有需要,他或许真能产生杀人的念头。既然如此,就不妨大胆推测,她男友也参与了本案。
事实上,我想你也肯定也有这方面的猜测吧?在我看来,只要具备可能,且可能性相对较高,就足以赌一把,不必非得等到完全确定。”
祁渊默默的把这些话记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苏队,还有个问题。柴姐在现场发现了几枚带发囊的头发,因血液张力作用,发丝漂浮在血上,推测为凶手作案时落下的。
发囊经遗传学实验室鉴定,提取得DNA,且嫌疑人DNA与段坤吻合度挺高,说明嫌疑人和段坤可能有着较为浅薄的血缘关系。
这个证据,应该是指向戴宏的才对。当然,戴宏既然没有作案条件,嫌疑自然排除了。
可卞诚峰……他怎么着,也跟受害人扯不上血缘关系吧?”
“那份报告我也看了。”苏平解释说:“鉴定结果,仅仅只是提示存在这种可能罢了,做不得准。
何况,也不能排除凶手故布疑阵的可能。既然他是段坤情郎,想来不难发现段坤和戴宏的关系,想栽赃嫁祸给戴宏,也实属正常。”
“那……”祁渊追问:“如果真是栽赃,那他是怎么在近期获得戴宏头发的?”
“不知道。”苏平摇头:“这恐怕得等抓到人后,才能得出结论了。”
……
警车很快开回支队,苏平带着祁渊直奔技术队。
技术大队作为物证、痕检和图侦科的上级单位,自然也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规模并不小。
“小高!”苏平走到张办公桌边,问道:“让你查的段坤的银行流水,借贷记录,查清楚了吗?”
“查到了!”被叫做小高的技术警立马递过去一份报告,说:“昨天中午到晚上,他名下共有五张信用卡被透支,额度提现到了分别绑定的五张储蓄卡中,总透支额度达四十六万。
另外,还有多笔转账记录,算上信用卡贷款在内,共计转入金额有一百三十三万之多。
昨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五张卡都各有数笔取款记录,每张卡都分多次取了两万元,总计十万元整。
我通知图侦的同事调取了取款柜员机的取款记录,发现取款人身穿黑色短袖上衣,深蓝色牛仔裤,红黑色篮球鞋。
身高估计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可惜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面容。对了,还有一点,他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似乎受了伤。”
“受伤?”祁渊一愣,赶紧说:“对,柴姐在便利店后门左侧窗户墙壁上发现了一组凌乱的鞋印,推测凶手翻窗的时候,两脚多次在墙上踢蹬,推测他可能手部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