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斜了他一眼,撇撇嘴,似乎懒得解释。
他只能用迷茫的小眼神又看向荀牧。
荀牧轻笑两声,他倒是比苏平温和多了,耐心说道:“不存在的,技术队的同事昨晚查过,他们前不久确实出国旅游去了,能查到这方面的签证与出境记录。
但他们办的仅仅只是旅游签证,有效期九十天,停留时间一个月,受限制其实相当大。这会儿,已经即将到期了。
就算他们有心留在国外,有效期限一到,也只能乖乖回来。如果非法留置的话,只会被强制遣返。”
祁渊听到这解释,却还是不放心,皱眉说:“可,他们毕竟还待在国外,要是趁着这段时间获得长期甚至永久居住权限,怎么办?”
“难,”荀牧抿抿嘴,摇头说:“他们虽然多少有些积蓄,但一栋房子,再加上为期一月的境外游,想来也早已把他们的那点积蓄给消耗光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可没有在短时间内买通关系,获得长期居住权限的经济实力。
当然,小心稳妥是对的,可要知道,他们按理说,并没有杀害聂宣,犯的事儿最多构成侮辱尸体罪,亦或者包庇罪。
后者可能性并不大,前者量刑不算重,他们夫妻俩为此躲到国外还情有可原,但要为此付出大代价,长期乃至永久待境外,从此东躲西藏,担惊受怕,就不大可能了。
相信,只要和他们陈述清楚利害关系,他们自然会回来。毕竟他们犯的都不算大事儿,只要愿意配合咱们调查,很可能争取到从宽处理,免罪不可能,判三缓三还是能争取争取的。”
“呼!”苏平掐灭烟头,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垃圾桶,只好掏出张面巾纸把烟头包着放口袋里,同时说:“行了,别扯那么多了,收队吧。
老荀,你通知技术队想办法联系上聂宣父母……嗯,现在先别急着联系,等我们回去再讲。到时候你和他们夫妻俩好好说道说道。”
荀牧点点头,挥手说:“上车。”
……
翌日中午,祁渊刚吃完饭,就碰上了荀牧。
“荀队!”他赶紧打声招呼。
“嗯哼,吃饱啦?”荀牧轻笑道:“陪我走走?”
祁渊挠挠后脑,机械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气氛一度相当尴尬。
祁渊有些受不住这个氛围,几次开口,欲言又止,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我发现,”终于,荀牧出声了:“你很不善于应对‘沉默’这种情况,这可不行。”
“嗯……”他应一声,低下头去,轻声的说:“确实,大小就处理不好这种情况,只能尬聊。”
“不够自信。”荀牧掏出烟,散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上,用力抽了口,跟着轻轻一图,伸手抓散眼前的烟雾,同时说:“你心里有包袱,放不开。”
祁渊鼻孔也喷出两道烟,过了一小会儿,才抬手将烟放在嘴边,轻声说:“是啊,放不开。
我还记得,荀队你们先前和我说的事项,可知道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明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但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
“很多新人都这样。”荀牧嘴角微扬,说:“正式工作之前,你们大多数都并不具备和陌生人深入打交道的经验,更别说,咱们与他人接触,或多或少都带点对抗性质。
至于毕业前的实习……据我所知,实习生由于并不具备执法权,加上没有经验,能做的事其实比辅警还少,都是干点文书记录、手续办理之类的工作,同样无法积累太多经验。
这样一来,你们这方面的能力,当然就得不到锻炼了。所以,新人或长或短,都得有段适应期,这一期间,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具体到你,主要就表现在审讯和问询这块,又能分为两个方面,一,经验不足,以及与我们默契不够,导致的不时问出些不恰当、想当然的话;二,就是刚刚的问题,恐惧沉默所带来的尴尬。”
“恐惧?是了,这个词很贴切,”祁渊轻叹口气,老实承认:“是啊。我对陌生人,没多少话,偏偏觉得这样很尬……”
“但沉默本身,不见得是坏事,许多时候,我们甚至要刻意制造沉默,以此给被询问、被讯问人施加压力。”荀牧说:
“但有个前提,你要记住,主动权在你手中,你不能比对方还紧张,还尴尬,那样工作就没法做了。
至于尬,以及没多少话,其实也不难解决……这么说吧,小松爱笑,你知道吧?”
“知道。”祁渊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松哥招牌式笑容,点头说:“听说队里前辈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金毛。”
“学他笑。”荀牧掐灭烟头,说:“我们的工作,第一印象很重要,也就是所谓的气质管理,而这个,并不需要你真正改变自己的气质,其实是有捷径可以走的。
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