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三伯祁林家,祁渊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般白天,三伯家是不关门的,祁渊父子便直接走了进去。
便看到,不大的客厅里挤满了人,大伯一家来了六人,坐在一边,满脸阴沉,脸色很不好看,三伯祁林坐在茶几前,手扶着额头,看着非常无奈,三伯母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四嫂则抓着面巾纸,一下下的擦着眼泪。
“不行,还是打不通。”这时,大哥祁兆放下手机,说道。
“老三!”大伯祁孟坐直身子,说:“你说现在怎么办?”
“咳咳,”祁父干咳两声,问道:“大哥,三哥,怎么啦?”
“怎么了?”大伯没好气的说:“你自己问老三!”
三伯放下手,叹口气,沉声说:“舒允不见了,阿先也联系不上,大哥怀疑是我家阿先把他家舒允抱走了。”
“啊?”祁渊一愣。
舒允就是大哥祁兆的次女祁舒允,才刚出生几个月,至于阿先,自然就是四哥祁先了。
祁父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们,看好阿先吗?怎么还能让他带着舒允跑了?”
“这么大个人,哪可能看得住?”三伯很没好气。
这语气刺激到大伯了,他猛地站起身,骂道:“你是说,你儿子抱走我孙女,还是我们的错咯?”
“我……”三伯一噎,跟着语气就软了下来,无奈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唉,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先把人找回来吧!”
“我当然知道!”大伯哼了一声,跟着转头看向祁渊,眼前一亮,立马说道:“阿渊,你是刑警,能不能……”
“不能报警啊,”三伯母立马慌了,赶紧说道:“这要一报警,阿先不就成了犯罪了吗?这……这要坐牢的。”
话一出口,几人立马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大伯和大哥他们,虽然生气,但却也认可三伯母的话,不想把事情再闹大,不太同意直接报警。但大嫂和她娘家人却没这个顾虑,支持报警,发动力量把人给找回来。
祁渊也理解大嫂的心思,毕竟女儿丢了,做母亲的哪个能不着急?只有报警,才能尽可能多的发动人手,把女儿给找回来。
但这么一吵起来,祁渊难免头大,有些手足无措。
一边是从小玩到大,关系亲密的堂哥,另一边,又是自己的侄女,叫他怎么不为难。
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想既能把人找回来,又能为堂哥脱罪。
但往深里想,或许,给他脱罪,并不是个好选择。干了错事,自然需要付出代价,如果这回就这么算了,保不齐四哥他下次会干出什么事,到时候他们这些做亲戚的,恐怕更为难。
再有,四哥他毕竟精神出了些问题,如果能把人“抓住”,送去精神卫生中心做强制检定和治疗,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站在三伯一家的角度上考虑,恐怕没法接受。
夹在中间,祁渊虽然思路渐渐清晰,却也越来越头疼。
而且站的久了,肚子上的伤口也有些隐隐作痛。
见着他脸色不对,祁父立马着急了,打断他们的争执,插话说:“那个,大哥,三哥,能不能先让阿渊坐下?他前段时间才刚受伤,你们知道啊。”
“唉哟!”大伯一拍额头,赶紧上前,扶着祁渊说:“瞧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坐,阿渊你快先坐。”
“谢谢大伯,我不打紧的。”祁渊微笑着回一句,但也没逞能,坐在了沙发上,舒缓了下身子,这才对他们点点头。
被祁父这么一打岔,大家刚起来的火气,也压抑下去了许多,冷静不少。于是,沉默一小会儿后,三伯便问:“阿渊,这些事儿,我们都不懂,你来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我建议报警。”祁渊深吸口气,说:“大嫂刚也说了,不报警的话,充其量只能咱们寻亲访友的去找侄女,我这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有报警,警队那边立案了,才能发动人手,尽快把侄女找回来。”
三伯母张了张嘴,为难道:“可……这要报警了,你四哥他,他怎么办?他还那么年轻,不能坐牢啊……”
“妈,”四嫂将面巾纸攥成一团,轻声说:“报警吧。阿先他做错事,当然……”
“你们听我说完,”祁渊摆摆手,打断他们,说:“报警是一定的,但四哥他……怎么说呢,我们先不报拐卖,报失踪,四哥和侄女一块儿失联了,先把案子给立好,然后再跟我同事道出事情。”
“四哥和侄女的事儿,毕竟比较特殊,到时候人找回来了,事情说开了,应该不至于被判刑,当然,批评教育,甚至拘留个十天十五天的没法少。”
“这……”三伯母迟疑了。
她不想让自己儿子受罚,但也知道祁渊说的有道理,当下应该是先不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