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眼珠子一颤,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表情严肃许多。
片刻后,他点点头,说:“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并不高。
正常来讲,作案人的思路应该是尽可能避免案情曝光,从而选择毁尸、抛尸,这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就跟栽赃嫁祸一个道理,实在不行了,再想这些法子,尽可能把自己给摘出去。
而直接曝光案情,无疑太过冒险,除非他对自己的手法具备相当自信,同时又觉得咱们当刑警的统统都是酒囊饭袋,否则没理由这么干。
虽然你从‘我们下意识的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这一结果出发,逆推认为这可能就是他的套路,这当然是一种推理方法,但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综上,我依旧认为,他不是本案的作案人。”
虽然还是反驳,但他表情比起先前,已经郑重了许多。
祁渊也明白这个道理,轻轻点头,接着说:“那么按照惯例,咱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查清尸源与死亡时间了?”
“嗯。”松哥应一声,摸出烟,给他分了跟,就在服务网点外头蹲地上抽了起来。
祁渊左右瞅瞅,发现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同事过来,和松哥打声招呼后,大多也都是三三俩俩的散在各处,不由问道:“松哥,不用先安排任务的吗?还是等人齐了再说?”
“现在不好安排,”松哥摇头:“先等老凃现场勘验的差不多了,抹去血迹与其他污渍,拍了照片后,大家伙再分散拿着照片去走访,这样才能尽快确认尸源,然后进一步确定死者的其他信息。
否则就这么去问,被询问人不知道死者长什么样,自然,哪怕认识死者也说不上来了,而没有这个前提,只从是否听到奇怪的动静这类相对泛化的问题中,想得到线索,太难,问询效率极低。”
“明白了。”祁渊颔首。
又等了一小会儿,凃仲鑫走了过来。
“老凃,”松哥立马站起身挺直腰以示尊重,问道:“怎么样?”
“勘察的差不多了,一男两女,看牙齿,大概推测出了死者年龄,小的在17到21岁之间,两名年纪较大的死者都在39到43岁左右,从年级上判断,像是一家三口。由此推测,本案可能是灭门案。
死因现在没有办法明确判断,毕竟只有头颅,其他部位未见,颈部砍创及离断面也没有生活反应,脑袋为死后才被砍下的。”
祁渊忍不住问道:“那么,如果找不到身体其他躯干的话,就无法判断死因了是吗?”
“也不是,初步推测应该是失血过多,”老凃摇头:“你看,断截面肌肉稍显苍白,这是生前大量出血的特征之一。
死因这块往往都会产生全身症状,比如机械性窒息产生的玫瑰齿现象,再比如失血性休克产生的皮肤黏膜色泽浅淡、尸温较正常情况略低等。
做解剖的话,还能根据脑组织不同部位、不同程度的不同性质的病理学改变,做进一步的判断。
总之死因好确定,但要确定致命伤,并由此得出更多线索的话,就得想办法找到尸体的其他部位了。”
“那死亡时间呢?”松哥问道。
“角膜尚清晰,颜面部有少量散在尸斑,指压即褪色,尸僵不明显,口部可较轻易推开,突击死亡时间距今不超过十二小时。”凃仲鑫说:
“更具体的时间就得等会去做个解剖才能确定了,仅有脑袋的情况下,凭借尸温推测并不靠谱。”
“照片都拍了么?”
“拍好并传回技术大队了,让他们简单处理下,别看上去那么狰狞恐怖,就能发给大家。”
“好,辛苦了。”松哥连连点头,又问:“死者头部有没有其他损伤?比如头皮损伤、擦伤和徒手伤之类的。”
“额部和左侧存在表皮剥脱的现象,也就是擦伤。当未见生活反应,为死后伤。”凃仲鑫说:“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了,具体的,等解剖完再说吧。
嗯,你拿个主意,咱们法医科是继续待在现场,看看能不能收集到更多的尸块呢,还是先带着这几颗头回去做个解剖?”
“先回吧。”松哥说:“如果发现新的尸块,我让人给你送回去。如果发现尸块的现场比较特殊,再通知你到现场看看。”
“也行,那我就先回啦。”凃仲鑫颔首,拧开保温杯,抿了口热茶,满足的哈口气,说:“这鬼天气,说降温就降温,可真冷啊。
你们几个也是,注意着点,别着凉了。都还没吃饭吧?等会记得腾空去吃口热的,喝点热饮。”
“放心,我们都晓得。”松哥微笑着回了一句。
目送他带着法医科的人,装起头颅离开,松哥又领着祁渊走到柴宁宁的身边,问:“柴姐,怎么样,勘察完了吗?”
“行李箱很新,保护膜都没有撕干净,”柴宁宁说道:“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