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祁渊管前台要了两个桶,装好两桶热水泡脚。
见他拿一次性的香皂在脚上擦了擦,荀牧笑道:“小祁,你还挺讲究。”
“没办法,脚臭,大学时候好不容易才调理好,别又复发了。”祁渊回了一句,脑子里想的却是案子。
想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问:“说起来,阮轩浩和他一家,嫌疑应该可以完全排除了吧?首先转账这事儿没问题,其次他们离得远,也根本没有作案条件。”
“他拿出借据的时候,就可以排除了,关键在于从他身上获得的,关于阮轩民的线索。”祁渊轻声说:“首先,阮轩民为人和善,至少对家人不错,是个重感情的主儿;
其次,就阮轩浩了解到的情况而言,阮轩民也算是一个好老师,有师德,曾经为学生垫付学费的事儿,还被家里兄弟说过,不过这点可以让其他同事再走访确认确认;
再次,四年前那起车祸,对阮轩民的打击非常大,虽然除开医药费外,还获赔八十多万,但咱们种花家的传统,对命根子看的太重了,即使后来看似走了出来,但阮轩浩他们,还是看出他有了点改变,不过说不太清楚。”
讲到这儿,荀牧顿了顿,才接着说:
“最后,他们家经济条件相当好,阮轩民本身是高级教师,收入不低,他老婆出来开培训班,收入更高,家庭全年收入在四十万以上。
但他们夫妻俩平日里都还蛮省的,而且在早些年股市行情不错的时候,也还炒股赚了不少,加上四年前获赔的八十万,结合逢年过节聚一块儿吹牛聊天时透露的消息……
阮轩浩估计,他一家的存款家房子车子等不动产一块儿,得有三五百万往上,甚至千万也不是没可能。具体的,也可以让同事查查。”
祁渊接过话:“这种家庭条件,妥妥小康标准甚至是小富之家了,按理说他不应该会为了钱而冒名替他人顶罪,只能是出于主观情感。”
“嗯,没有错,”荀牧颔首:“那么思路就清晰了——首先阮轩民自己并不具备作案条件,其次他的家庭条件决定他没必要为经济方面的原因替他人顶罪。
那么咱们的调查范围,锁定在他的亲朋好友中即可。另外,不在余桥,且近期并没有来过余桥,可以排除,再结合身高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间,这个显然并不常见的身高范围……有这些条件,已经足够锁定嫌疑人了。”
“那咱们明儿回去?”
“不着急。”荀牧轻笑道:“你之前不问过,简简单单的问询,为什么要特地往这边跑一趟吗?”
祁渊轻轻点头:“是因为不信任这边的同事么?”
宾馆里就他们俩,也没有外人,祁渊也可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了。
“不信任?”荀牧一愣,跟着失笑:“我要不信任他们,还能直接先去把手续办了?”
“那……那不是程序要求么?”
“程序是死的,在不需要这边同事配合的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嘛,先来这儿询问阮轩浩,明儿一早再去把手续补了不就成了。”
祁渊呃一声,问:“那是为什么?”
“在逃犯,”荀牧压低声音道:“正好有一名在逃犯出现在春城,我们的主要目的也是他,至于询问阮轩浩……只是顺带,而且恰好用于遮掩目的。”
祁渊眨眨眼睛:“那……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注意到了吧,”荀牧说:“我刚刚说,利用询问阮轩浩遮眼目的。”
“嗯?”祁渊一惊:“你的意思是……咱们内部,有鬼?”
“不确定,但不得不防。”荀牧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十一年了,这人逃了十一年了。
早在我成为支队长前,老苏就一直在追,可这家伙警觉地不行,滑不溜秋的,多次缉捕行动都被她躲了过去,所以不得不怀疑,咱们内部有鬼。”
“这逃犯,男的女的?”
“女,立案下追逃令时才仅仅十九岁,堪称犯罪天才。”荀牧又看了他一眼。
祁渊皱眉:“她犯的什么罪?”
“涉嫌有组织犯罪,且是组织重要头目之一,疑似被某大佬包养。
事发时,她劫持了继母与亲父,与我们谈判,但谈判只是幌子,继母早已被她杀害,亲父也已被她毒残,所谓的谈判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创造机会。
等我们全城封锁,在各个车站与交通要道设卡缉拿她时,她已经跑了。”
祁渊张了张嘴。
过了一会儿,消化掉这条信息之后,他才接着问:“那,怎么确定她人在春城这边的?”
“褚子阳被抓,你知道的。”荀牧说道。
“她还和褚子阳有关系?”
“有,”荀牧说:“而且,虽然褚子阳已经被批准逮捕,羁押候审,但相关调查工作仍未结束,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