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王兆摇摇头,示意护士不需要那么敏感,同时桌下的手瞧瞧打了个手势,提醒阿先注意,并说:“那一家人,输液量也很大吗?”
“当然了,急性中毒入院的病人,输液量大多都不小。”护士说:“中毒基本都伴随有电解质紊乱,体液平衡被破坏的症状嘛,这些都得纠正,就需要输液。
另外,多数情况下,排尿排汗是将毒素、已分解的毒素产物及代谢终产物排出体外的最主要途径了,是以还得插上导尿管,然后注射利尿激素和大量生理盐水加速排尿,基本输液都是一输一通宵的。”
“了解。”王兆又问:“你和另一名护士交替去的吗?”
“是啊,她守前半夜,到三点,我守后半夜,两点半就起来听听注意事项方便交班。”护士说道:“我差不多九点多十点去休息的,睡四个半小时起,她也差不多情况,七点半起准备八点交班。”
“交完班就能休息了吗?”
“哪能啊,值了夜班第二天白天照样要干活的,到下午六点才能下班,”护士摆摆手:
“所以轮到值班基本就相当于从早上八点上到第二天下午六点,三十四小时呢,每星期值两次,中途不轮着休息的话谁受得了。
听说区二院护士值完夜班早上就可以休息,真叫人羡慕,我老早就想跳槽过去了,可惜竞争太大,哎,我要是个男生该多好啊,这年头男护士可吃香,基本想去哪家去哪家,医院都抢着要。”
“你要是个男生,恐怕就不会学护理了吧?”王兆微笑道。
“也是嗷。”护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下一个问题,你有发现哪位同事最近表现不大对劲的吗?”
“不大对劲?”
“比如情绪方面的变化。”
“这个呀,我想想。”护士双眼本能的上抬一阵,做思索状,接着很快便说:“护士长。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嗷!
我们都觉得,她最近是家庭出问题了还是更年期了,好奇怪的,尤其这两个月,变化太大了。
原本她脾气很好的,我们都叫她大姐,也是打心底里把她当大姐,但最近却好急躁,动不动就发火,血压好像也有点高,我看她吃过几回降压药了。”
“还有呢?”
“还有……曹医生吧,曹艳……哦不不不,曹羡,你们知道她不?”护士又想了想,很快说:“原本也是个很阳光的小姑娘,来咱们护士站都是笑眯眯的,但今年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成天板着脸,很少看她笑。”
“还有呢?”
“没了吧?没了,真想不到了。”她这回摇了头。
王兆又问了几个问题,护士一一作答,便结束了这次问询。
离开护士值班室,阿先掏出手机一瞧,说:“嘿,松哥叫咱们整好了去走道尽头那个楼梯间吸烟区找他。”
“那过去吧,俩问询对象都问完了。”王兆颔首,把笔录册往怀里一揽,说道。
“嗯。”
……
吸烟区。
祁渊散了一圈烟,刚好把他剩下的小半盒给散完,便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松哥点上,说:“都讲讲吧,各自有什么收获?”
“我们问询室曹羡和那名实习生。”老海说:“曹羡自称近期有轻度的抑郁症,原因是前未婚夫欠下巨额赌债,且无悔改决心,愤而分手,取消了婚约,并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对她影响颇大。
其他方面嘛,我个人认为她的嫌疑还是无法完全排除,不过似乎并不具备作案动机。
至于实习生,挺正常情况一姑娘,也看不出什么来,也不大可能受到医院不公正对待,同样不具备作案动机,嫌疑很小。”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对了,还想说一点,我认为嫌疑人的动机为私人恩怨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更大可能是报复医院,只是这一家子正好赶上了。
毕竟这一家人半夜里才入院,这大晚上的,上哪去弄毒鼠强然后给嫌疑人下毒是吧。所以受害人一家的人际关系,我觉得没必要废那个心思去具体排查了。”
“嗯,这点我们也发现了。”松哥颔首,看向王兆:“你们这组呢?”
“两个护士都没什么问题,倒是听说护士长最近表现不大对劲,可能是更年期或者家庭出了情况。”王兆说:
“不过单独进入病房的名单中,根本没有护士长在,何况她昨天下午六点就下班回家了,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假手于人下毒的可能性都很小。”
他刚说完,阿先便紧跟着补充:“我也有一点想说——我认为,名单上的这一组人,单独进入病房的时间距离发案时间越接近,嫌疑应该越大。
毒鼠强是高毒性药物,致死量小,发病时间短,而两名护士每次进入病房,都会下意识的瞧一眼那一家子,看看当前的药水还剩多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