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们很快在华岩峰家中发现了另外的四枚匕首。
同时在他的手机和电脑上,也找到了包括许艾艾、丁正扬和赵广博在内的七名目标的详细资料,从编辑时间上看,七份详细档案前后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完成,与华安雯遇害的时间一致。
由此可见,在华安雯遇害那天起,华岩峰就在谋划着复仇了,只是因为目标人数相对比较多,加上不好大张旗鼓,所以耗时相对比较长些。
华岩峰既已招供,证据业已补充完毕,苏平便宣布结案,并让苏平通知官方平台发布破案公告。
祁渊却始终没办法缓过劲来,这桩案子,给他的冲击相当大。
网络暴力害死人,而且真的能害死人,这点他也清楚,甚至早有耳闻。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网络暴力,比他想象中还还要可怕,有好些疯子,打着个理所应当的旗号之后所做出的事儿,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所作所为,与他们所抨击、厌恶与鄙视的事儿,其实根本没有两样,打着反对虐待动物的旗号,却肆无忌惮的精神乃至肉体虐待他人。
就如近些年,因各式各样的原因而抵制洋货时,砸车烧店一样。
更有甚者,前些年岭南一代爆发反日狂潮时,有极端分子强奸了名穿着类似和服的coser姑娘似的。
他们根本不是抵制、抨击,不过是借着一个看似伟光正,或者乍一看似乎站得住脚的名号,去肆无忌惮的释放出心中的猛兽,去干些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儿罢了。
他们根本不是在维护心中所谓的理念,仅仅只是在扯大旗,然后干禽兽之举。
而且似乎在有了个听着光明正大的理由之后,他们心中的阴暗跟被极大的催发出来,让他们更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
“怎么,还没走出来?”
一周后,中午,刑侦支队食堂。
松哥端着盘子坐在祁渊边上,说:“消沉了一星期了。”
“好多了,”祁渊说道:“只是这桩案子,给我的感触蛮大。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看似斯斯文文的人,在自觉地没有风险或者风险很小的时候,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是啊,所以我国至今不取消死刑。”松哥轻声说道:“因为若是取消了死刑,难以震慑很多潜在的罪犯。
也正因如此,上头早早就下达了‘命案必破’的铁令,目的就在于尽可能的直接或间接提高犯罪成本,加强对潜在罪犯的震慑力度,抹除他们的侥幸心理。
否则的话,命案与其他重大刑事案件的发案率,无疑得提高许多。”
“所以我个人是很支持死刑的。”祁渊抓着筷子的手攥紧,在半空中挥了挥,情绪也有些激动:“人贩子、虐童、强奸,一律死刑,这类犯罪绝对要少很多!
说什么担心一律死刑后担心犯罪分子鱼死网破,直接杀死人质或受害人,都是放屁!犯罪成本上去了,没人敢干这事儿,还有锤子的鱼死网破?鱼定然会死,但网根本不会破好吗!
还有跟罪犯讲人权的……我就好奇了,这是什么奇葩思想?跟罪犯讲劳什子的人权?又把受害人置于何地?只有受害人本身有权利有资格原谅罪犯,否则都是慷他人之慨!
我甚至怀疑,这些主张废除死刑,主张和罪犯讲人权的家伙,自己是不是就曾经犯过罪,只是没有曝光而已,所以想方设法的降低犯罪成本?”
“这话就多少有失偏颇了。”松哥轻轻摇头,顿了顿,又补充说:“当然我指的是前半句。
事实上,拐卖人口、虐童、强奸等案,最高都是死刑,而且实际上有不少此类罪犯被判处死刑,但‘一律死刑’是不可能的,太过绝对,意味着肯定得出问题。”
祁渊叹口气,身上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有些疲惫的说道:“我懂,我当然懂,总得结合实际情况与罪责大小……
况且,一昧的提高犯罪成本,也并不是个好办法,至少单单靠着这些,也同样无法杜绝犯罪,鱼死网破的可能性其实依旧客观存在。”
“是啊。”松哥抿抿嘴,轻声说:“要说犯罪成本,最高的无疑就是泛读了,非法贩卖二乙酰吗啡五十克以上最高就可被判处死刑……但,由于这一交易堪称暴利,依旧有无数人铤而走险。”
“嗯。”祁渊闷闷的应了一句,情绪有些低落。
“行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振作起来吧。”松哥轻笑:“相比于很多有心无力的人而言,我们算相当幸运的了。至少,我们可以,也有许多机会,去肃清……”
“我知道,”祁渊说:“道理我都懂,松哥,谢谢,不用给我喂鸡汤了,慢慢的,自然而然也就能走出来。”
“嗯,自己能调整最好,实在不行,申请心理咨询吧。”松哥说:“别担心丢人啥的,刑警心理出现问题很正常,心理干预也同样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