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见习法医尴尬的搓搓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杵在原地。
苏平也没管他。
倒是松哥对他微微一笑,随后接着说道:“刚讲到哪了?”
“卖肉。”苏平翻个白眼。
“咳咳……”那见习法医更尴尬了。
松哥有些忍俊不禁,随后继续道:“是这样,那些果蔬超市、生鲜超市虽然也卖肉,但屠宰区和售卖区是分开的,屠宰区里的刀具也不收——我们已经找到负责人问过确认过了——所以这些地方,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九个农贸市场啊,都有可能,但排查难度很大。本来那些禽类区域就有大量的动物血迹和肉末、骨头碎片,就算每天都有清洗,也不可能多么干净。所以凶手作案后只要拿水一冲,想要找到现场就太难了。
我和荀队也讨论过,咱们都认为,凶手虽然手法比较粗劣,并没有什么犯罪经验,但脑子还是挺灵活的,之所以选择在菜市场动手,应该就是为了增加咱们的调查难度。”
“倒确实不排除……嗯?不对。”苏平挑眉:“老凃这会儿才发现受害人死亡地点疑似在菜市场,你们当时就得出结论了?”
“不是,”松哥赶紧解释:“我和荀队讨论的是他脑子挺灵活的。后边那句在菜市场动手是为了增大咱们的调查难度,是我现在的猜测。”
“这样啊。”苏平了然,跟着又撇撇嘴:“以后说话注意点,搞出歧义来了不好办。”
“哦。”松哥点头。
苏平又说:“那你们排查菜市场和生鲜超市干什么?”
“是从其他方面得到的线索。”松哥赶紧解释:
“大概五点钟的时候,刚收队回来,痕检科从麻袋里发现了两根极其细微的绒毛,疑似是鸭绒,随后又做了细致检查后,结合多种线索确定,装着受害人尸体的麻袋应该是从菜市场流出的。”
“多种线索?”苏平挑眉:“跟我还打这种官腔?具体说说,都有些什么线索?”
“包括麻袋外头发现少量的饲料颗粒和菜叶子,”松哥说:“还有死者衣物,凃主任检验完后转移到了痕检科,他们从中发现了不少羽绒——不是羽绒服内填充的那种处理过的羽绒,应该是禽类自然脱落的。”
“就这些?”
“暂时是。”松哥点点头,问:“苏队,你觉得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查?血迹检验是不靠谱了,想要找出现场……”
“监控查过吗?”苏平打断他,直接问。
“当然都查过,但好些农贸市场内的监控密度都不算大,存在着许多的死角。”松哥点点头:“目前图侦那边还在努力,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周边监控嘛,倒是或许会有些发现,但那工作量太大了,短时间恐怕很难出结果。”
苏平瞥了尸体一眼,说:“那就从受害者入手吧。找到她手机,看看能不能还原出活动轨迹图啥的。说来竟然还得亏那些无良的特爱套用用户数据的软件和厂商,以往我记得也利用过……”
“可受害人手机不在,没找到。”松哥说:“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包括手机、身份证和钱包等。
还是我们经过肉眼观察发现她和嫌疑人‘老板’长得很像,找吴超等人辨认过才确定是她的。之后我们又通过指纹,得知了她的身份,才知道她真名叫陆青兰。”
“没有手机。”苏平啧一声,说:“那就有点儿麻烦了,恐怕得绕点儿弯子才行。嗯……能不能分析下,她为什么会去菜市场?还有,宋兆祖已经跑路了,她又为什么还待在余桥?
按理说,宋兆祖逃亡的时候,我们的目光还没锁定他们,他们如果想逃,难度并不算大,可她却依旧留在余桥……”
“没料到吧。”松哥分析道:“那会儿,仅仅只是王强华被捕,我们还没有展露出丝毫‘取得突破’的迹象,包括吴超等人也没动……”
“不对。”苏平摇头:“作为一个有脑子的犯罪分子,就该像宋兆祖那个样子,王强华被捕后立即逃亡。
即使舍不得现有的财产什么的,顶多犹豫一阵抓紧时间把方便转移的财产转移了也就该跑路了,而不是抱有侥幸心继续留在这儿观望。
至于吴超等人,他们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了,无缘无故离开,肯定会引起我们的戒备,到时候就直接被抓了。
但陆青兰则和宋兆祖一样,她可以逃,但却留了下来。”
“谁知道呢,或许她也在迅速转移财产,只是这几天时间下来,还没有转移完毕。”松哥说道。
“可宋兆祖已经跑了,她应该也知道自己联系不上宋兆祖了。”苏平摇摇头说:“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她还能静下心来优哉游哉的转移财产。”
松哥听了,也沉思片刻。
但过了许久,他又抬头问:“可是这跟她在哪个菜市场遇害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