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禾通倒仍旧在“岗位”上。
或者说,他就在现场,在王常勇与褚华的指挥下,与其他刑警一道配合刑侦支队的侦查员在小区当中走访。
苏平拜托两位特警照顾好老晁,便立刻出了病房,下楼开车回案发小区。
平宽县县城着实太小,只六七分钟他就回到了回到了目的地,这还是路上信号灯一个不差都撞到了红灯的结果。
停下车后,他又掏出手机——路上手机提示有短消息,不过因为在开车就没细看。等红灯的时候虽然有点时间,但毕竟太短,也不方便好好看什么。
果不其然,这条短信也是荀牧发来的,内容挺长,稍加提炼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刑禾通开的那辆车的线索。
经辨认,那是辆银灰色2019款哈弗M6,具体配置未知,车牌为套牌,位置理应在妇幼保健院西南方向那块监控盲区之内。
因该车进入此范围后便再没出来,而且不久后刑禾通戴着口罩步行离开了该区域。
而其余两辆进入该盲区的同款同色车,荀牧也拜托交警做了细致的调查,发现两辆车车牌与车辆型号都能对应,驾驶人也都是车辆所有人本人无疑。
这两辆车中,其中一辆车很快离开应该只是路过,另一辆车次日驶离,且车主就住在那一块,理应没有问题。
稳妥起见荀牧还仔细对比过三辆车的内饰,以及另两辆车出入监控盲区时的照片对比内饰摆放位置,确定并无问题,排除了借助同款不同牌车辆通过互换车牌甚至同时互换内饰以让涉案车辆脱离警方视线的可能。
同时荀牧还在微信上发来了几张具备重要参考意义的照片。
照片清晰展示出了车内的各种配饰,包括内后视镜上挂着的由文玩核桃串成的手链串,靠近前挡风玻璃中部的灰狼模样的香薰瓶与金色佛塔,靠近副驾驶位放着的洁柔牌纸盒装可湿水面纸与两张黄符。
于是他思忖片刻,便给方常打了个电话——上午方常被留在了爆炸会议室现场负责调查这件事儿,随着火场勘察完毕他也得了空闲,苏平便给他个新的活干。
电话很快接通:“苏队,什么指示?”
他问的倒是干脆,苏平便也不多说,直接道:“你去查一辆车,为银灰色哈弗M6,车牌号是XXXX……不过该车牌已确定是套牌,因车管所登记的该车牌对应的车辆品牌型号什么的都对不上。”
“啊?”方常语气听上去有些懵:“不是,苏队,就一个颜色和车型,完了给个假车牌,这让我怎么查嘛?”
“别急,那车应该停在妇幼保健院西南侧的监控盲区中,也即新安寨北边的那个居委村里,你去仔细查查就是了。
我再给你发几张照片,关于车内内饰的,还挺清晰,线索很多,够你锁定嫌疑车辆了。找到之后,查查车架号,直接发给老荀,让他调出车辆信息具体看看该车归属于什么人所有。”
“那行。”方常似乎松了口气,说:“那我这就过去……”
“你一个人不行,不合程序,也不安全。”苏平想了想,说:“我把小王也调过去,再请两名特警暗中保护你们……
嗯,小心为上,也不必穿着便装,别担心打草惊蛇,对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并非保密,而是与他们抢时间,在该团伙重要人员卷好铺盖转移好资产跑路之前,将他们擒获。
当然也不怕他们立刻转移,倘若我们施加的压力足够大,让他们放弃大部分财物决定直接强行转移的话也未必是坏事。”
方常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几分钟才道:“县城周边……都布控好了?”
“没,也没意义。”苏平说道:“或许平宽县是他们重要的‘根’,但并非他们的大本营,信天翁这些年给的线索也证明了这点。而邻县并不隶属于我们余桥,管不到,没办法布控。”
“那为什么说逼得他们强行转移也不是坏事儿?”方常忍不住问。
苏平轻笑一声,没回答,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嗯,就先这样,干活去吧。”
“行吧,那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好。”
挂断电话,苏平依旧没有去找刑禾通,而是找两名民警一块,去地下停车把三辆租来的电瓶车取了还回去。
之后,他请王常勇和褚华来一趟,将事情大概给他们说了——当然,做了很大程度保留,仅仅只将佟浩杰遇害案本身告诉他们。
“这……这怎么可能?”褚华诧异道:“小刑我知道,我对他印象老深,蛮忠厚老实的,思想觉悟也挺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
苏平瞥了他一眼,轻笑道:“老褚啊,你好歹也是大队负责思政工作的一把手,怎么,真耿直还是假老实都看不出来么?就算看不出来,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你也该懂吧?”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