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中摸出烟,啪叽一声点上,又递给了老海一根。
瞧着烟,易安安咽了口唾沫,然后艰难的移开目光:“所以,那其实并不是我的目的啊我想做的,其实就是尽可能把事情闹大,引人围观,引发轰动,引起动静,仅此而已。”
“这样一来,你的兄弟们就能知道你被抓了,从而选择撤离,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是么?”方常吐出口烟雾。
易安安点头得意的说道:“反正我是迟早要死的人了,死前还能发挥出一点点作用,我很骄傲很自豪。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我觉得我很好的诠释了这段话。”
方常翻了个白眼:“你可没资格引用那位英雄的话,他要知道自己说过的话竟被你这样的人曲解至此,非得气的活过来不可。”
“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目的达到了。”易安安笑的十分畅快,丝毫不复刚刚畏畏缩缩的如坐针毡的模样:“刚刚我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现在想来已经差不多了。
呵呵,看着你们这帮窝囊的家伙没辙无奈的样子,还真是解气啊!”
老海撇撇嘴:“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大仇啊,我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让你怨恨到这种程度?”
“你们没救下我爸妈!”易安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不是成天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尽责么?为什么没能救下我爸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跳楼!”
方常:???
老海也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这尼玛什么强盗逻辑?
易安安双目通红,状若癫狂:“失去了家庭庇护,我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在外闯荡,你们知道我有多难么?我身无一技之长,只能出卖自己,卑躬屈膝可怜巴巴的活下去!
你们自己说的,有问题找警察,我有问题,我想找警察,可你们能帮我?不,不能,只有我,只有我那帮兄弟能帮我。
他们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世界当中,成了我的一切,我也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
这种感情,你们这帮窝囊废,你们这帮蛀虫又怎么会懂?呵呵,如果我能真正的帮助到他们,就算是死我也愿意了。”
老海弹了弹烟灰,面色古怪的问道:“这家伙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脑子瓦特了?”
方常啧两声,说道:“嘿哟呵,这脑瓜,得开瓢。”
“说吧,你们随便说吧,”易安安更加癫狂:“谩骂诅咒,是弱者恼羞成怒下的宣泄,你们骂的越凶,诅咒的越狠,越能提现你们的无力!”
“这家伙是在说她自己么?”老海挠挠头。
“可能药性还没完全过去?”方常捏捏下巴。
易安安冷笑连连:“你们以为我知道恩申被抓后为什么不走?你们以为我没有收到消息吗?放屁,她被抓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我走了我兄弟就走不了了,我只能留下来,帮他们拖延时间。”
老海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方常想了几秒,眼珠子一转,忽然说道:“吖席啦雷!”
“没用的,你们现在问什么都没有用,他们肯定早就走出余桥了,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们休想抓住他们!”易安安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老海扶额:“实锤了,这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根本说不通啊。”
“你才是鸡。”方常翻个白眼。
老海: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老海怼道:“关键是这家伙的状态,她现在貌似陷入了幻觉幻听当中。”
“是啊,”方常撇撇嘴:“自我感动已经很可怕了,她还在自我审讯牛批,在幻觉里审问自己,看样子她表现的也没有她说的那么洒脱,心理压力还是相当大的吧。”
“那可不。”老海耸耸肩:“那现在怎么办?她这样子?”
“这样子就算继续讯问也是无效证词。”方常合上笔记本说:“结束吧,带她去医院打针镇定。”
“可惜了,”老海叹口气:“没有问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荀队苏队那边恐怕不好交差啊。”
“有什么不好交差的。”方常说道:“计划相当成功,借着抓捕她玩了一出引蛇出洞,不出意外她的那帮同伙也该被锁定了。”
说着他瞥了眼易安安。
恰好易安安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忘了过来,两道目光在空中对接。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老海扶额,眼角抽出。
这个易安安戏真他娘的多!
不多时易安安很自然的移开目光又在那儿自言自语。
方常翻个白眼,站起身走到易安安身边,淡淡的说道:“行了,既然偷听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你装疯或者卖傻,并没有什么意义,干脆点儿,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