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易安安缩了缩脖子，忽然开口，弱弱的道：“我现在招，还来得及么？”

方常险些被她逗乐了。

这裙是够实在。

起来，这种完全不顾虑自己面子什么的家伙，在这个社会上倒还是蛮能吃得开的。

想到这儿，方常瞥了老海一眼，听他让凃仲鑫送一份报告过来，又见他挂断电话，才点头对易安安道：“你吧。”

“我招了，你们能保证我不枪毙我吗？死缓我也能接受的。”

“放心，像你这样的独贩，大多都不会被枪毙的。”方常微笑着。

老海听了眉头忽的拧起，方常这不是诱供么？

“真的？你别骗我！”易安安眼前一亮。

“真的。”方常点头：“就我听的，像你这样的犯罪人，确实很少被枪毙的，大多都是注射死。”

易安安脸一黑。

老海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还和嫌疑人抖机灵，这方常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啥？

嫌疑人这会儿的心理状态相当复杂，前一句要招，下一秒可能就立刻翻供，这会儿应该在不诱供、骗供的前提下，尽可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避免给他们刺激才是。

万一易安安又反悔了，岂不是平添无数麻烦？

这时方常又了：“行了，死心吧，我们没法给你任何保证，活路有，但只能靠你自己争取，有重大立功表现，你不定真能免死。但那很难，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

易安安身子缓缓往后靠，肩膀慢慢缩起，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

半晌后，她才终于开口：“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指望，甚至并不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线索。”

“嗯，是啊，”方常竟老实点头承认：“你并不是唯一一个被我们抓到的嫌疑人，所以你的价值，其实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

所以你招不招，影响其实很。既然如此，我其实并不想给你立功机会，就这么直接确定你的罪责，最终极大概率判个死刑，多好。”

易安安皱眉：“为什么？难不成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咬了松哥。”方常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你想杀他。就冲着这点，你就把我们整个刑侦支队都给得罪死了。”

“这……”易安安张了张嘴：“就因为这个？”

方常冷笑：“你得庆幸自己并没有得病，否则要松哥阻断治疗失败染上了病，老子拼着这身警服不穿，拼着坐牢，也一定要弄死你！甚至，想弄死你的人能从支队门口排队排到看守所去，都不一定轮得到我。”

易安安沉默。

老海看了方常一眼，微微皱眉。

“也不怕直接告诉你，我跟你这番话，本身就已经违规了。”方常冷笑收敛起来，面无表情的继续道：“回头免不了通报批评甚至关禁闭、记过、写检讨。

但无所谓，成年人嘛，得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敢做我就敢当，我不后悔。

而你……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别给我逼逼叨，要招尽早，不招拉倒。”

“总感觉你又是在套路我。”易安安嘀咕道：“想和我玩以退为进？”

“呵呵。”方常掏出手机，往桌面上一丢，淡淡的：“我给你念几个名字吧。曹汉阳、郑德康、伍学成、姚岸……”

易安安脸色又变：“你们……你们怎么……”

“很奇怪吗？”方常淡然的：“我记得我刚就过，不怕你拖延时间，反倒要谢谢你，整出这么大的动作，好帮我们引蛇出洞。”

“不可能！”易安安激动的想站起身，但又一次被软包挡板挡住。

“其实上一次严打，你们这帮人就已经被缉毒队给盯上了。”方常淡淡的道：“毕竟你们和那个团伙，也有交易，定下清明节走货的就是你们。

可惜，对方的反扑来的太过猛烈，那帮激进派脑子有坑的，导致泄露了不少消息，让你们当机立断立刻蛰伏起来。

再加上你们还算谨慎，平日里走货的渠道同样相当隐秘，还缺少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所以截止昨之前，工作始终还停留在侦查阶段并未收网。”

“这不可能……”易安安咽了口唾沫。

方常呵呵一笑：“你以为你那帮兄弟都逃出去了？其实并没有，你们团伙的名单，缉毒队早已掌握，这一次你们谁也跑不了。

你以为，这几交管局忽然要严查酒驾，只是上边领导脑袋一热就拍板下的决定？呵呵，其实这也是针对你们的计划的一环。

你以为施恩申被抓只是偶然？不，那是必然，即使她不被祁拦下，下一个卡口，依旧有缉毒队的同事蹲守，你们的这一次交易，咱们早已门清了。”

易安安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的道：“所以……施恩申，是你们派来的卧底？”

“脑洞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