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干了的碎肉沫。
屋内苍蝇满天,密密麻麻,尸块上白与黑绿相夹杂,不断刺激着人的眼球——白的是蛆,黑绿的是苍蝇。
噢,差点漏了,还有蟑螂。
整个场景,宛若人间地狱,令人作呕。
“不行,得穿防护服。”看了两眼,凃仲鑫就后退两步,说道:“苍蝇什么的太多了,身上大概率带着大量的致病菌、病毒,这样进去不安全,要苍蝇飞进嘴巴、眼睛、耳朵,也叫人恶心的够呛。”
门口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颔首。
防护服这种东西,他们自然有带上,派个人去车里拿即可——听闻有高度腐败的尸体,支队出警时都会带上些防护服,以备不时之需。
许多高度腐败的尸体,不单单只是恶臭那么简单,还可能有剧毒。
虽然气味对法医而言也是重要线索乃至证据,但涉及自身安全,有些东西不得不舍弃。
不一会儿,法医与痕检员们穿好防护服,戴上防毒面罩,便进了现场。
而……
饶是凃仲鑫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主任,一时半会也犯了难,竟产生了少许无从下手的感觉。
现场实在是太凌乱了,而且苍蝇蟑螂等,也严重干扰调查。
“凃主任。”这时,有年轻法医提议道:“我建议咱们先将现场各处拍照固定下来,然后立刻提取蚊虫苍蝇等生物标本以候检验,然后在尽量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对这些苍蝇蟑螂做灭杀处理吧,这太影响现场勘查了。”
“可以。”凃仲鑫想了想,颔首说:
“先迅速对现场进行固定,同时我先大致勘查下现场,尽量确定凶手行凶顺序等,找找有没有比较显眼的痕迹,然后就喷洒杀虫剂吧。这些蚊虫,也不好叫它们跑出去了,免得引发各种疾病。”
“恐怕已经飞出去不少了。”年轻法医轻叹口气,说:“虽然我们一直小心翼翼的掩着门,但咱们来的时候这门可是大开的。”
凃仲鑫这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
半小时后,松哥小跑着回到楼下,喘两口气,才说:“苏队,打听到一些消息,我先和你们大概汇报下吧。”
苏平挑眉:“啥消息这么急?”
“卢唤山女儿……”松哥回道,尔后又急急的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道:“去年,卢晴出车祸遇害,获赔一百二十万。”
“嗯?”苏平眯了眯眼,问道:“你该不会觉得,这事儿与他们一家的死有关吧?”
松哥又在那边喘起粗气来。
祁渊便说道:“不应该啊,这年头司机理应都交了保险,出了交通事故的话,除非触犯了交通肇事罪,否则司机本人赔偿的并不多,大多数赔偿款都有保险公司承担,按理司机与他们一家不会……”
顿了顿,祁渊又摇摇头,改口说:“除非他们不依不饶,始终纠缠甚至勒索那名涉事司机。”
“这我倒是不确定了。”松哥终于匀了呼吸,摆摆手说:
“我主要打听到两件事儿,一个是那起事故,涉事司机与卢晴负同等责任,虽然造成卢晴死亡但并不构成交通肇事罪;一个是,理论上是获赔一百二十万,但听说卢唤山一家陆陆续续收到了两百万。”
“噢?”苏平双眼微眯:“两百万……”
说着他看向祁渊,忍不住嘀咕道:“难不成真被小祁猜中了?卢唤山一家一直在纠缠甚至袭扰涉事司机?
也不对啊,交通事故,同等责任,一人死亡,那么只要民事赔偿责任尽到了,双方两清,要卢唤山一家子去骚扰他,那这一家子根本不占理,司机完全可以报警啊,何必杀人呢?”
松哥摇摇头:“这点我也不清楚,打听到这事儿我就过来了。”
苏平啧一声,随后又斜他一眼,问:“话说你怎么回事儿?几步路喘成这样,体能下降太厉害了吧?”
“主要不小心岔气了……”松哥尴尬的回一句,然后又抬手揉了揉胸膛,接着说:“直觉告诉我,这两件事儿应该有关联,但未必是直接联系。说起来也挺惨,这家子……唉!”
祁渊若有所思,几秒后又忽然问道:“对了,对了。卢晴不是嫁人了吗?她老公呢?”
苏平目光又落了下来:“你认为她老公有作案嫌疑?”
“只是猜测。”祁渊说道:“目前这桩案子性质不明,还不确定是仇杀还是经济纠葛杀人。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经济纠葛,会不会就是这两百万引发的?为了两百万而灭门,说得过去,动机成立。而且,赔偿款是归她丈夫还是她父母,也确实……”
“我大概了解你的意思了。”苏平颔首:“卢晴丈夫,确实有作案嫌疑,联系他过来一趟。”
“好。”松哥立刻说:“交给我吧,这就查。”
“不,这事儿交给小祁。”苏平摇头说:“你有更重要的事儿——去查查这两百万,看是确有其事,还是纯属卢唤山吹牛。如果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