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懂这些,刚死几小时的尸体,虽然配合各项检查能将时间精确到相当小的范围,但单凭尸表检查反而是最难判断的。”
“咳咳。”苏平干咳两声,对凃仲鑫说道:“老凃,别置气,咱要实事求是,可别为了争一口气枉顾事实了。”
“我没有。”凃仲鑫有些无奈的说:“我干这行三十多年了,哪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魏说的倒也没错,对新人甚至入行几年但实践经验不那么丰富的法医来讲,单凭尸表检查要确认刚死几个钟的尸体的确切死亡时间,确实反而特别难,相对而言死亡十二到四十八小时的最容易判断。
但对我们这些老骨头来说,尸检做了一辈子,不是我吹,死亡时间不长的尸体,我掐一掐就能给出大概的判断时间,再配合其他的手段,比如尸斑的具体进程,像颜色、数量、分布位置、大小等等,精确性不比带回去解剖再配合各种化验来的结果差。”
一旁的祁渊点点头说:“凃主任说的没错,就我老家那些长辈,杀猪卖肉干了一辈子,那块肉回去给他们,掐一掐闻一闻就知道大概啥时候杀的,可神了。”
苏平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点,你把人老凃当成是杀猪的了?”
祁渊脖子缩了缩。
“哎,没事。”凃仲鑫摆摆手:“杀猪怎么了?有一说一,人杀猪的可比咱有钱多了呢,只要良心经营,注意通风和卫生,又没有人使坏,基本不会受先前猪瘟影响,自杀自卖可赚钱了。”
而老魏犹自在那嘟哝着,似乎是因为凃仲鑫单凭经验就否了他的客观推测,让他有些不信服。
这时苏平忽然说:“老凃的判断应该是对的,死者生前,曾经和小祁发了消息。”
“嗯?”几人立刻扭头,目光都落在了祁渊身上。
老魏目光中还透露着些许狐疑,嘀咕道:“我倒是知道小祁把人姑娘送到宾馆了,毕竟小高都查过了监控,把小祁拍的明明白白”
凃仲鑫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说啥?干脆点呗?”
“咳咳,”老魏干咳两声,道:“那我就直说了。听苏队的意思,这女孩儿是跟你聊着聊着就死了?”
“噗。”祁渊没忍住:“什么叫聊着聊着就死了?”
“得了吧,简简单单的事儿,被你们越扯越复杂。”苏平翻个白眼,直接强势插入,说:“简单讲,死者是甄雄坤邻居,这点你们都知道。
甄雄坤遇害后,死者害怕,找小祁求助,小祁就将她送到支队对面的宾馆老实说我个人也觉得这是相当安全,让人放心的住处了,何况小祁还给她留了秋秋,让她有事随时联系。
只不过,小祁那会儿估计也是累坏了,留了秋秋,却忘了留电话,导致死者察觉到不安,预感到要遇害的时候,却无法联系上已经睡着了的小祁,我们错失了救援她并逮捕凶手的绝佳机会。”
很明显,苏平话里行间,都在有意无意的为祁渊开脱。
也不能说开脱吧,这事儿其实错不在祁渊,他只是担心祁渊心里不痛快罢了。
凃仲鑫立刻到苏平的意思,点头说:“原来如此不过,她是怎么产生自己要被害这种预感的?”
苏平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出了个好助攻,接着便说道:“简单说,从小祁收到的消息看,她也是甄雄坤遇害案的参与者之一,给嫌疑人提供了线索,并且猜到嫌疑人可能要对她不利,并在最后关头向祁渊自首。”
顿了顿,苏平看向祁渊,说:“小祁,手机给老凃看看。”
祁渊哦一声,从口袋中取出手机递给凃仲鑫。
凃仲鑫立刻摘掉手套,接过手机看了几眼,随后说:“这么说来的话,那这个洛羽菓就算是咎由自取了。”
“确实。”苏平立刻点头说:“虽然罪不至死,虽然其中可能另有隐情,比如她原以为凶手只是想给甄雄坤个教训什么的,总的来说她被害确实是件让人惋惜的事儿,但也确实是咎由自取没错。”
老魏在边上瞥了两眼,总算明悟了苏平和凃仲鑫的意思,也接话说:“对啊,明知自己处于危险当中,却还知情不报,最终导致自己遇害,都是她自己的责任,除却凶手,怪不得别人。”
祁渊收回手机,长叹口气,摇头说:“苏队、凃主任、魏主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放心吧,不用安慰我的,我好歹也从警一年多了,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老魏轻笑一声,随后又迅速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如果两点五十八分她还在试图和小祁联系的话那说明老凃判断还真没错啊,是我”
“有分歧很正常。”凃仲鑫不在意的摆摆手,接着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第一现场尽快找出来,反倒尸检价值并不大这样,我们法医科帮你一块吧,估计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老魏轻叹口气:“可惜没找到受害人的手机,否则肯定会更轻松很多她在宾馆里住的好好的,应当是被嫌疑人骗出来的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