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甚至相互矛盾的情绪糅合在一块以后,就真的很复杂,忍不住和他接触,又始终有着一点排斥。”
说到这儿,他巴掌又攥起拳,头也微微抬了起来,看着祁渊的眼睛,又很快挪开视线面朝一侧,继续说:
“讲了那么多,就是想说明,他算是我比较要好的朋友,但这样的朋友我有很多,他只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但论关系在其中也只是中等程度,不轻不重罢了。
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也有限,因为下意识的不想关注,可能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祁渊眉心拧的更紧了些:“怎么,他遇害了,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很遗憾。”纪黄安叹了口气:“遗憾他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孤儿寡母的,要怎么生活?幸好,他老婆考上了公务员,福利待遇都还不错,他爸也挺有钱,将来他家人的日子不算太过难挨。”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也遗憾我以后少了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我朋友很多,但,没一个也就少一个,挺感慨的。”
祁渊盯了他三秒。
纪黄安这一番话下来,未免显得太过冷血了些。
这时,纪黄安又叹息道:“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儿难过,但……并不是太强烈。可能为了成长,真的丢掉了太多东西吧,比如人性。
现在的我,真是以前所完全无法想象的。在大学毕业之前,我都十分重感情,但毕业之后,现在想想,好些同学,乃至好些亲戚,儿时的玩伴、发小,都很长时间没有再与他们联系过了,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过得好不好。
认真说,我现在真正在意的,也就只有我爸妈,我老婆还有我女儿了,至于其他人,真的没精力去瞎操心……
警官,方便问一句吗?阿华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好歹同学一场,朋友一场,我去悼念悼念,送个花圈。”
“这话,你得问贺见。”苏平终于开口,随后啪嗒一声点上了烟。
“是该给弟妹打个电话,慰问慰问。”纪黄安点头说道。
“你不上门问问吗?”祁渊说:“住的这么近……”
“不太好,孤男寡女的。”纪黄安叹息:“得避嫌。”
祁渊嘴角微微抽搐。
这时纪黄安又主动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工作繁忙,我还是临时请假出来的,不好离开太久。”
“有,别急,坐好。”苏平喷口烟雾,道:“你最近一次和汪华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纪黄安用力的抿抿唇,屁股又黏回了椅子上,过两秒,才说:“一个星期前吧,他跟我说要出差,问我有没有想带的,可以顺便帮我带回来。我能有什么想带的,这年头网购也方便,需要啥直接网上买呗。”
“电话联系还是?”
“餐厅里,一块吃了个饭。”纪黄安说:“那天他说想吃日料,问我要不要一块,我也寻思有一阵子没吃了,就同意了呗,然后他就说了这事儿。”
说完,纪黄安撇撇嘴:“对了,有件事儿我很纳闷。
那天吃的日料不便宜,咱们俩吃了得有四五百吧,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不只是这次,我看他消费一直都很高。
我就奇了怪了,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弟妹考上之前也就这个数,考试前一段时间还辞职了在家全职备考,他哪来的钱到处潇洒?”
讲到这儿,他又忍不住左右看看,像是有些心虚,接着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们圈子里都有传言,他怕是借了不少网贷,还说千万要当心他像我们借钱,这要借出去了肯定得打水漂的。
不止如此,他们还说什么,借急不借穷,尤其不借赌鬼酒鬼装逼犯,否则还不如拿去做慈善。”
“还挺押韵。”苏平嘀咕一句,接着问:“那你呢?”
“我帮他说了几句话,但也没说太多,因为显而易见的,他消费和收入完全不对等。”纪黄安说:“不过也奇怪,他还真从来没开口要借过钱,我们也从没收到催债电话啥的。
对了,他不会是借了高利贷吧?还不上被那帮人给杀害了?”
“你可算关心起他的死因了。”苏平呵一声。
他果然还是比祁渊暴躁的多,心里不爽了面对问询对象也是直接怼,不管这样是否会刺激到对方,给闻讯工作带来负面影响。
纪黄安面色赧然,紧跟着又忍不住追问:“所以……阿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无缘无故,不该被害吧?”
“案件性质尚在勘察。”苏平敷衍一句,随后只说:“你仔细想想,他最近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与谁发生过激烈的矛盾冲突。”
“这我就不清楚了。”纪黄安再次摇头:“最近一次见面就是一周前在日料店里,之后没碰过,也没联系过。
往前的话,得有个把月了吧?也没听说过他和谁闹矛盾,他平时就是个闷葫芦,但本性不坏,也不惹事,按理说应当不会跟人发生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