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们在失手打死汪华的时候就已经做出紧急处理了,这会儿人都可能跑出了余桥。”老海说道。
“等会再扯这些吧。”祁渊摇头,抱起笔记本说:“不管怎么说,我先去找人定位一下,再不济也能把先前的记录给翻出来。”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几人对视一眼,轻笑,又纷纷侧目看向审讯室内。
此时,苏平又问:“我很好奇,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和这帮家伙勾搭上的?”
“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汪海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说:“读体校的时候,和一帮队友在街边撸串,队友有些喝高了,不小心踢翻了一桌人的啤酒,他们喝的也着实不少,当时就闹了矛盾。”
“然后呢?”
“然后我们几个站起来,他们就怂了。”汪海说。
苏平眼角一抽。
的确啊,自己一米九的个子都已经有相当的威慑力了,再有警服加成,正气凛然的往那儿一站,只要对面手里没凶器,再狠的混混都得怂一波。
而两米一一的身高,哪怕没有警服的加成,本身宛若铁塔般健硕的身躯也能给人足够的压迫力,等闲三五个人真未必敢动手。
何况当时还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尚有几名篮球队的队友,其中恐怕也不乏一米八以上的汉子。
汪海又呵呵一笑,说:“当时吧,咱们还有点可以说中二吧。
就是追求豪爽大方的江湖气,几个人性子也都还挺好,不爱惹事,知道是咱们兄弟踢翻了别人的酒瓶,既然对面认怂了,咱也没得理不饶人,就招呼他们一块过来吃吃喝喝,结果就莫名其妙的有了交情。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帮家伙竟然混社会的,我看中了他们的豪爽大气,虽然现在看起来应该是装的,而他们看中了我的大高个子”
顿了顿,他深吸口气,说:“其实咱们相处的挺愉快的,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就迎来了严打,他们基本都被抓了,不过他们犯的事儿貌似都不重,最长的也就被判了七年,大多都是三年
然后等我毕业那会儿,有个刑期很短的兄弟就被放出来了,他找到我,问我毕业后还想不想继续打篮球。
呵呵,当时其实已经有俱乐部相中我了,而且不止一个,我在犹豫去哪个呢,就把这事儿告诉他了。
结果他介绍我现在的老板,说他们老板很看好我而且那个老板的俱乐部其实也向我抛出了橄榄枝,给的签约价还挺可观,在一票俱乐部中排前三。我也就卖了他个面子,进了这家俱乐部。”
苏平若有所思。
就是说
汪海现在所在球队的上级俱乐部老板,曾经通过他认识的小混混把他“收入囊中”了?
而汪海提起这事儿,说明他这次绑架汪华,应当也是利用的这条渠道。
言外之意,该球队老板,手底下有不少小混混跑腿干活啊。
当然,“掌握”着一些小混混干点脏活,并不意味着就是涉黑了,二者之间还是有着严格界限,要看这帮家伙究竟帮老板干了什么活,才能确定具体的性质。
果不其然,汪海深吸口气,接着说道:“进了球队后,我和他们其实还有联系,彼此交情可以算是挺深的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我也能看得出来,咱们就是互相利用而已,真论感情,真的没有。
甚至,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的话,他们都能毫不留情的把我给卖了。而我也是因为见识过他们的手段,知道他们是我老板的黑手套,不敢跳槽。”
“噢?”苏平坐直了身子。
“其实有别的球队向我抛出过橄榄枝,挖我跳槽,薪水要比现在高不少,而且违约金也由他们负责赔付。”汪海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说:“但我很心动,可不敢。
我还记得,大概四年前,有个兄弟,打中锋的,跳槽到了新安那边的一支球队,结果过没两个星期,就传来他出了车祸的消息,脊椎都被撞断了,肇事司机酒驾,再之后,他爸妈的生意也受到狙击,很快破产
我们都明白,单纯对付他,老板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了,花的价钱太多了,不划算,可老板这是在杀鸡儆猴,而你们公安什么证据都没有,也拿他没有办法。”
苏平眯起双眼,随后侧目,与荀牧对视。
这是
钓出了一条大鱼啊。
按照汪海的讲述,这俱乐部老板妥妥的涉嫌有组织犯罪了。
汪海想了想,说:“如果你们想调查我老板的话只要你们拿出诚意,真心实意的帮我将我爸妈的案子侦破了,我愿意给你们当证人,虽然我手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是了。
反正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大不了就被他报复嘛!只要能给我爸妈一个交代,死我也愿意。”
苏平轻轻点头,例行表示感谢。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