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贺见的心理素质确实不强,祁渊不过三言两语间,她的状态就从勉强保持镇定,到惊慌,到手足无措,再到恐惧不安。
祁渊不再开口,只定定的看着贺见,看她的反应。
终于,贺见咽了口唾沫,双唇哆嗦着说:“我……我承认是和纪黄安……和他……他……”
“他”了半天,那句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似乎还要脸。
于是她便干脆含糊其辞的嘟哝了过去,又表明态度说:“但我真的,真的和这桩案子没关系,我保证,我发誓!”
“保证和发誓有用的话,要我们警察来干嘛?”祁渊暗暗吐槽。
贺见又接着说:“至于保险什么的……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儿,我都不知道他交了保险,我……”
“当真不知道吗?”祁渊追问道。
贺见眼神躲闪,半天过后,才又轻咬下唇,说:“好吧,我知道……”
“为什么撒谎。”
“我……我怕摊麻烦。”贺见抿抿嘴,说:“你们刚刚也说了,现在有些线索对我很不利,虽然我心知肚明没参与这桩案子,但也怕万一,万一你们认定就是我干的,我也无处伸冤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冤假错案的先例。”
“得,感情这还是我们的锅。”祁渊忍不住冷笑两声:“那我现在奉劝你一句,还是刚刚说的,你最好跟我们讲实话,越是遮掩、撒谎,越会加深你身的嫌疑,你讲亲手将你推进深渊!
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道来,挤进了体制内,可别自己作进了监狱,亲手拿着大榔锤把捧着的铁饭碗砸个稀烂!”
这话出口,贺见瞬间面如死灰。
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人,好不容易了岸,是绝对不愿意丢掉饭碗的,更何况还可能要坐牢一辈子恐怕都毁了。
对她这样并没有前科又清楚知道无犯罪记录究竟有多重要的人而言,刑罚的威慑力可比那些进宫的老油条大得多。
“想要洗清自己嫌疑至少少些麻烦就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祁渊冷淡的说道:“只有相信我们,如实讲述你和汪华、和纪黄安的关系你才能尽快彻底洗刷干净你的嫌疑如果你真与本案无关的话。”
苏平忽然拿起自己的奶茶杯,说道:“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借一步谈吧。”
祁渊侧目看了苏平一眼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轻轻点头。
按理说,这会儿应当趁热打铁,趁着贺见心理防线崩溃立刻将该问的都问清楚才对。毕竟她此刻状态波动极大说不定一打岔等会儿就又自己调整回来了,再想击溃她又得大费周章。
可苏平说的也没错,这儿问询可以,但要展开说就不太方便了。
况且看苏平的模样应当也有足够的信心。
不管怎么说,苏平经验比他如云泥之别相信苏平的判断就好。
于是三人又了苏平的车,直接开回支队带贺见进了问询室,还给她倒了杯水随后说:“讲吧。”
但祁渊猜测的没错,有这空档贺见已经略微调整好了心态又坐在那儿纠结了起来。
虽然祁渊说的话听去很有道理的亚子但她不愿意完全相信,而且多少还有赌徒心理,觉得自己哪怕不配合,警方没有证据证明她确实参与了犯罪自然也就无法定她的罪。
何况配合了,也就意味着她承认并“公开”自己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将严重影响她将来的晋升,哪怕其实她这个年纪进入街道办的人,本身大概率也没有什么仕途可言。
但苏平貌似丝毫不慌,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贺见。
这种氛围下,贺见又渐渐慌了起来。
起先说过,她心理素质着实很差。
终于,她开口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情淡了,无爱了,又不想离婚。”
“为什么?”苏平问道:“无爱的婚姻,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别拿孩子当挡箭牌,冰冷畸形的家庭关系,给孩子造成的伤害并不比单亲家庭小。”
贺见又纠结几秒,终于狠狠的撕下了自己的遮羞布,咬牙道:“钱!因为钱。这几年跟他一块生活,欠了一屁股债,根本无力偿还。
他这个人,自尊心太强了,坚决不愿意交工资,甚至要总览家里的财政大权,花钱用钱统统都是他说了算虽然我要用钱的时候他也很大方,大手一挥就批了。
偏偏他这个人,又被消费主义给洗了脑,喜欢超前消费,开始我还说过他几句,结果他跟我扯,说什么漂亮国人均欠债几十万,人家还是发达国家,怂什么?说以后我们的发展模式必然也是往那样靠拢,因为他们更先进。”
“消费主义?呵,胡扯。”苏平冷笑。
“对啊。”贺见也说:“反正吧,他就是满口歪理,嚷嚷着未来通货膨胀的厉害,拿到现在花就是抢赢了时间抢赢了通胀。不只是这样,他还说,会赚钱才会花钱,身有债务才有压力,有压力才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