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色下,朔风开始肆虐,但朝歌城上的战争却在这一刻陷入最为惨烈的时刻,陷阵营的加入,以最为强悍的姿态撕开了城防的缺口,但守城的冀州军亦是跟随韩琼多年征战的老卒,哪怕此刻守军已经现了颓势,不断有关中军顺着云梯爬上来,但只要韩琼还在,他的魂就在,他们便不会退。
韩琼咬牙拔掉右胸的箭簇,一名陷阵营将士神色冷漠的冲上来,手中长刀狠狠地斩在韩琼的肩膀上,韩琼痛叫一声,左手一把捏住长刀,让对方没办法继续砍下来,苍老却魁梧的身子随着这声咆哮不退反进,狠狠地将陷阵营的士卒撞飞到女墙之外。
“无碍!”韩琼见周围亲卫冲上来,一挥手,厉声喝道:“给我挡住他们!”
“将军,城门破了!”一名亲卫凑到跟前,低声说道,却是随着陷阵营的杀入,守城将士已经顾不得城下,关中军趁机攻破了城门,如今大批的关中将士如同潮水般涌入城门。。
“什么!?”韩琼一把推开亲卫,爬到女墙边,探头去往城下看去,这是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很容易遭到城外弓箭手的注意,但此刻韩琼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站在女墙上俯身看去,正看到关中军源源不断的杀入城中,韩琼一阵失神。
城门一破,继续守在城墙上已经没了意义关中军的悍勇,尤其是后来杀上城墙这支部队的悍勇超出了韩琼的预料,而陈默选择动用这支精锐的时机也让韩琼无奈,哪怕提前知道,他也没办法,陈默是耗光了守军的锐气之后,紧跟着便动用了这支人马,而这样一支人马,也确实有着足以扭转一场战局的能力。
“撤军!”虽然不甘,但韩琼知道,此时继续死守城墙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他只能选择退,只是朝歌一破,张郃恐怕独力难支,邺城之外,将再无可守之处,他必须给邺城留下足够的人马,不止他要退,张郃也要退!
当下,韩琼不再顽抗,带着兵马退入城中,一路杀开乱军,往城北而去,同时连续派了三支斥候前去张郃那里,朝歌失守,继续死守大营已经没了意义,让张郃尽快率部撤往邺城,早做防御。
只是刚刚杀出城门,便见庞德引一支骑兵杀奔而来,却是撵走了张顗之后,庞德发现城池已破,当即便率领骑兵绕城而走,看看有没有机会逮到机会破敌,正在北门处遇到突围而出的韩琼,不由大喜,但见庞德一马当先,厉声喝道:“韩琼老儿,那里去?还不束手就擒!”
韩琼刚刚突出重围,杀出城外,谁想却遇到了庞德,饶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也有些心灰,那陈默还当真是算无遗策!
但要他束手就擒,那却是小看了他,闻言当即怒哼一声:“小辈安敢无礼!?”
说话间,已经提了长枪率兵迎向庞德。
两支人马在城外迅速撞在一起,韩琼麾下将士虽然精悍,但毕竟刚刚吃过一场大败,士气低迷,而且精疲力尽,如何事庞德的对手,只是一个冲锋,便被冲溃,唯有韩琼带着仅存的十几名亲卫还在死战。
“都给我让开!”庞德将大刀一横,厉喝一声,四周将士自发让开一条道路,庞德拖刀而走,顷刻间便已经杀到韩琼面前,兜头便是一刀斩下。
“喝”韩琼奋起余力,举枪招架。
“咣”
但听一声闷响,韩琼肩膀本就受伤,若是寻常将领,他还能斗上一斗,但庞德乃西凉骁将,征战无数,膂力强悍,这一刀下来,韩琼只觉一条臂膀好似要断了一般,血水不断自伤口涌出,连忙将长枪一斜,卸去刀上力道,同时借着身子扭转的力道,一枪刺向庞德胸膛。
庞德连忙撤刀,同时身子后仰,避开这一枪,却见韩琼猛然将枪杆往下一按,庞德此时刀已收回,挡在自己身前。
“咣”
但听一声闷响,庞德一刀轻易的将对方枪杆推开,韩琼却是被对方的力道震得长枪差点脱手而飞。
看着重新直起身来,没有丝毫不适的庞德,韩琼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自己老了的感觉,若是自己力道再大一些,若是自己没有受伤,眼前小辈如何能在自己面前猖狂?
心中虽是这般想的,但手上却是不停,他力气虽然比不过庞德,但一生浸淫枪术,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凛冽之感,此刻不与庞德硬拼,一时间,庞德却是拿不下这受伤的老将,反而有种身陷泥沼,处处受制之感。
庞德也看出此老枪术恐怖,索性不与之缠斗,只是以力取胜,攻敌必救,不过十合,便被庞德震飞了长枪。
“呵呵”韩琼一脸惨笑,有些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来迎接自己最后的命运。
庞德看韩琼这副模样,却是没有立刻动手,韩琼等了半天,见庞德不动手,睁开眼睛,皱眉看向庞德道:“将军还在犹豫什么?拿了老夫的首级去请功吧!”
“老将军有伤,末将胜之不武,不愿杀老将军,却也不愿折辱老将军,还请老将军随我去见主公吧。”庞德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