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在王帐之中受了一通气,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看着大敌压境,乌丸一族危在旦夕,但看楼班和乌延的态度,分明没有绝死一战的决心,甚至言语中还透着几分想要与汉人求和的想法,这样的态度,让他心头窝火,汉人强又怎样?这里可不是汉家土地,怎容的他们嚣张?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些人怎就不明白?
不行,不能让这些人继续执掌乌丸一族权柄,再这么下去,别说媲美当年檀石槐时代的鲜卑,便是存留下去都是个问题。
翻来覆去睡不着,蹋顿忽然起身,想了想,来到帐外正想命亲卫去将自己麾下大将都招来商议此事,只是刚刚出了营帐,蹋顿就觉得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这里可是王庭啊,不说有多喧闹,但夜里总该有些巡视的人马吧?但现在放眼看去,只是静悄悄一片,好似整个王庭没人了一般。
不对!
多年戎马生涯磨练出来的警觉心让蹋顿在一瞬间生出了警惕,这帮人,不会想要勾结汉人把他给卖了吧?
“大王?”几名亲卫疑惑的看着蹋顿,不明所以。
“把所有人都叫来!记住,莫要声张。”蹋顿改了主意,这王庭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全。
“是!”
两名亲卫立刻前去召集人手,蹋顿想了想,对着另外两名亲卫道:“你们随我进来。”
两名亲卫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一声,跟着蹋顿进帐。
蹋顿指着一名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亲卫道:“看来单于有害我之心,你与我换了衣甲,一会儿人手集结后,你扮做我往营外冲杀,我则混在人群中。”
“大王,怎会如此!?”两名亲卫大惊。
“哼,这些人被汉人吓破了胆子,不敢与汉人厮杀,却想要用我来换取和平。”蹋顿眼中闪过一抹阴翳,这些人的想法,他大概能够想明白,虽然还不确定,但看现在这架势,恐怕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了。
当下,两人换了衣甲,为了担心这些亲卫认不出自己来,保错了对象,蹋顿特意在自己手臂绑了一根显眼的白布,带着两名亲卫出来,看向已经集结起来的一众亲兵,沉声道:“单于懦弱,想以我人头换取汉人富贵,我乌丸都是勇士,这等人不配为单于,诸位护我出营,与营外大军汇合后,再杀回王庭,夺了单于之位!”
“是!”这些亲兵都是蹋顿族中勇士,闻言自然是义愤填膺,各自低声喝道。
“走!”
蹋顿也不犹豫,直接让换了自己衣甲的亲卫王外闯,蹋顿则跟在人群中,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朝着王庭外走去。
出了大帐没多久,便见一支人马拦住去路,为首的正是难楼,夜色下,他也看不清对方样貌,只认得蹋顿的衣甲,厉声喝道:“蹋顿,这般深夜,往哪里走?”
“怎的?连大王都不肯称呼了!?”蹋顿站在亲卫身边,低着头冷喝道。
隔着十几步,又有夜色掩护,对方也看不出谁说的话。
难楼面色难看道:“单于有令,汉军兵临王庭,夜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我若定要走呢?”蹋顿暗中对部下比了个手势,这个时候,显然也看出对方的意图来了,先下手为强。
“那就休要怪我无礼了!”难楼冷哼一声道。
“好啊,我要看你如何无礼!”说话间,蹋顿突然张弓搭箭,对着难楼便是一箭射去,同时换了蹋顿衣甲的亲卫也举起了战刀,厉声喝道:“杀!”
难楼不想对方军中竟然有人突然发难,措手不及之下,被蹋顿一箭射穿了胸膛,痛叫一声栽落马下。
四周乌丸骑兵大乱,蹋顿趁机率领人马冲杀过去,将对方杀散后,也不恋战,直接朝着王庭城门的方向奔去。
“蹋顿反了!蹋顿反了!”后方有人高声呼喝,早已埋伏在四面八方的乌丸将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着这边涌来。
“杀!”蹋顿眼中杀机大旗,指挥亲卫迅速向外冲,同时又有亲卫举起了牛角号,奋力吹响,招呼王庭之外的军队前来支援。
一行人趁机杀到城门处,却见城门金币,城头,一队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
“夺门!”蹋顿怒吼一声,死命朝着城门杀去,同时城楼之,乱箭齐发,穿了蹋顿衣甲的亲卫自然是重点关照,顷刻间便被乱箭射杀在地,蹋顿却是不管不顾,带着残存的亲卫冲入城门下,将栓木抬下来,打开城门后,朝着城外杀去。
王庭将士见‘蹋顿’被射杀,自然也没兴趣追杀这些亲卫,几名将领前去准备将蹋顿的尸体拿回去,一名将领将‘蹋顿’的尸体翻过来,就着火光,当看清尸体的样貌时,面色一变,厉声道:“部队,此人不是蹋顿!快追!”
只是哪里还追的,蹋顿冲到城外之后,立刻汇合了自己的军队,神色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若非自己机警,此刻恐怕已经死在城门下。
看着一名名部将,蹋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