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怎的此时过来?”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郭缊和他身边的少年,杨定定下了心神,若真的来者不善,郭缊也不该带上自己的儿子。
“收到朝廷急招,不敢怠慢。”郭缊对着杨定拱了拱手道:“只是没想到杨兄竟会将大营立在此处。”
杨定没有说话,只是含混的点点头,希望郭缊赶紧离开。
“我入营时,正看到河岸处准备了不少渡船,这是要渡河?”郭缊看着杨定,突然问道。
杨定神色一颤,皱眉看向郭缊,一上来就直入主题,看来这郭缊果然来者不善呐。
沉默片刻后,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不知可有主公诏令?”郭缊目光也变了,这个时候渡河想干什么?
杨定犹豫了一下,认真的看着郭缊道:“郭兄,不知你是忠于陛下?还是忠于长陵侯?”
郭缊眼中闪过一缕寒芒,淡然道:“有何区别?”
“长陵侯自拥立陛下以来,居功自傲,常以势欺压陛下,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奉了天子诏书,准备挥兵洛阳,匡扶汉室!”杨定看着郭缊,默默地抓起桌上的酒觞,双目中凶光闪烁道:“郭兄世代将门,当此之时,正该与我一道,为陛下肃清寰宇,重振汉室威严,诛除叛逆。”
郭缊面色突然冷了下来:“杨兄所说叛逆,不知是何人!?”
杨定咬了咬牙道:“在下说的已经很清楚,长陵侯一直以来居功自傲,不服朝廷管束,不敬天子,更数次威胁陛下,此等恶贼,有何资格执掌朝政!?”
“放肆!”郭缊突然拍案而起,虎目含煞,看着杨定道:“杨定,主公待你向来不薄,如今主公为朝廷征战中原,十万将士在前方征战,你不能为主公分忧也便罢了,如今竟敢起了谋逆之心!?”
杨定的神色也冷下来,此时他反倒镇定下来,冷静的看着郭缊道:“陈默于我,不过小恩,况且在下也曾为其征战沙场,今日一切,乃我应得的!但陈默欺君罔上,大逆不道,我此举乃是匡扶正义,无愧于心!”
“你要匡扶正义?”郭缊冷笑道:“带着主公的兵断主公之根本?这便是尔所言正义?”
“郭将军!”杨定沉声道:“我敬你乃守边大将,当今天下,陈默把持朝政,令陛下有名无实,如同傀儡一般,我听说此番征伐之前,更是势压天子,陛下仁善,不欲挑起征战,令民生疲敝,但那陈默却刚愎自用,连年挑起征战,妄兴征伐之事,令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此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狠狠地出了口气之后,杨定被自己的话说服了,一脸正色道:“况且我帐下兵马,皆乃朝廷之兵,天子之兵,何时成了他陈默之兵。”
“杨定!”郭援看着杨定,摇头叹道:“主公一生明辨是非,识人无数,不想也会错将你这等人当做功臣?自主公执掌河东起,到如今雄踞半壁江山,所到之处,哪里不是国富民丰?关中境内,你哪只眼睛看到生灵涂炭了!?”
“中原百姓,难道不是我大汉子民!?”杨定冷然道:“陈默兴兵挑起战事,可曾想过那中原百姓?”
“那与你何干?”郭缊摇了摇头道:“交出兵符吧,此时罢手,或许还可留你满门一命!”
“郭兄,你在我营中说此言?”杨定被郭缊的话逗乐了,这可是自己军营呐,郭缊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交了?”郭缊踏前一步,看着杨定的目光中渐渐泛起一抹杀气!
“来人!”杨定见状不妙,连忙将手中的酒觞狠狠地扔在地上,大喝道。
“动手!”郭缊看着杨定,冷然道。
“喏!”郭缊身边的少年突然踏出一步,一把抓向杨定。
杨定不管怎么说,昔日也是西凉悍将,身手还是有的,此刻见那少年动手,便要拔剑砍人。
却见那少年踏前一步,一脚踹在那剑柄之上,将拔出半截的宝剑踹回去,同时快步抢上,一把捏住杨定的打来的拳头,反手一拧,杨定痛叫一声,直接被反剪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年出手干净利落,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说来漫长,但却是在瞬息之间完成。
“将军!?”一群亲卫涌进来,少年已经将郭缊擒住,亲卫们面色大变,纷纷拔剑相向。
“想造反!?”郭缊虎目一睁,取出一面令牌冷然道:“吾乃安北将军郭缊,杨定未得主公诏令,私自率兵渡河,意图谋反,尔等莫非也是同党!?”
“莫听他胡说,快将他拿下!”杨定咬牙道。
“此令乃主公亲赐,尔等可识得?”郭缊将令牌对向众人,寒声道:“此令所到之处,河东兵马皆受我调遣,尔等莫非也要抗令不遵?可曾想过家中妻儿?”
这便是陈默治军的根本,将士家属有税赋减免,但同时也是集中管理的,所以哪怕将领谋反,军中将士也很少会跟着一起谋反。
不少亲兵闻言,默默地收起刀剑。
“给我绑了!”郭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