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
“仲达,你这是何意?”看着堵在门口的司马懿,司马防皱了皱眉,喝道:“快让开,为父今夜有大事要做。”
“父亲今夜若出此门,恐司马家有灭族之祸!”司马懿没有让开,而是看着司马防,沉声道。
“胡言乱语,你可知我要做何事?”司马防恼怒道。
“父亲虽然没说,但孩儿大概能够猜到。”司马懿点点头。
“既已猜到,为何阻我?”司马防皱眉道:“此乃关乎天下命脉之大事,我司马氏世代忠于汉室,此番为匡扶汉室,怎能退缩?”
司马懿摇了摇头:“父亲,且不说此举是否真的是匡扶汉室,就算真能将大将军逼出洛阳,对天子来说也未必是好事,更关键的是,此事孩儿能看出,旁人便看不出?李儒乃大将军智囊,如今更执掌洛阳,河南尹钟云也非易与之辈,怎会看不出如今这洛阳城中暗流?满宠这些时日不断抓人,看似自乱阵脚,实际上却是让父亲与那些藏在暗中之人自己现身再一网打尽,父亲,出了此门,今夜之后,司马氏可就没了!”
“你在为那陈贼说话!?”司马防瞪着司马懿,怒喝道。
“孩儿只想保全我司马氏,大将军功过暂且不论,但今夜,为我司马氏延续,孩儿也绝不会让父亲出门。”司马懿肃容道。
“荒唐,你可知我等为今日布署多久?你可知这城中有多少义士?城外又有多少军队?洛阳城中,陈贼势力必将被清除!”司马防厉声喝道:“左右,给我将此逆子拿下!”
身边的护卫却没有动,司马防见状不由大怒:“尔等敢抗命不成!?”
“父亲,莫要再说了,他们不会动。”司马懿叹了口气,看着司马防道:“孩儿不知道那些人布置了多久,但时间越久,破绽越多,非是孩儿不孝,实在是此事毫无胜算,大将军是何等人,这些阴谋算计若能算计得了他,安能有如今之盛?”
“一小辈若非靠着旁门左道,少许运气,安能有今日之势?此时正该拨乱反正!”司马防怒道。
“诸侯纷争,若靠运气便能成北方霸主,那父亲将昔日二袁置于何地?”司马懿苦笑道,当年他们司马家先投的可是袁绍,当时的袁绍,也确实是三大诸侯中最强的一个,但最终确实最先一个被灭的,若说运气,袁绍、袁术才是靠着运气起家,怎么算,这运气都落不到陈默头上,陈默的江山,那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不管如何,如今洛阳空虚,你不懂,此战我等有多少兵马,足矣让城中那些陈贼余孽万劫不复!”司马防眼看指挥不动家兵,有些焦躁起来:“你快让开。”
“那是人家想让你们看到的。”司马懿沉声道:“此刻若放父亲出去,我司马家便是主动参与此事,待大将军还朝归来清算之时,父亲以为司马家逃得掉?父亲这是拿司马氏举族上下性命在赌,请恕孩儿不能放行!”
这边父子争吵,也惊动了家中休息的司马朗和司马孚兄弟,纷纷出来疑惑的看向父子二人,司马朗皱眉喝道:“仲达怎可这般与父亲说话?快让开。”
“锵”司马懿见兄长来拉自己,突然一把拔出腰间的宝剑指向司马朗。
“逆子,你想弑兄弑父不成!?”司马防气的须发张扬,咆哮道。
“父亲,孩儿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父亲都听不进去!”司马懿将宝剑横在自己脖颈之上,看着父兄,决然道:“然此事关乎我司马氏生死存亡,父亲若出此门,我司马氏今日过后将再无幸理,孩儿不敢与父亲刀剑相向,又不愿看我司马氏满门被诛,便先自绝于此,父亲若要出此门,当踏着孩儿尸体出门!”
说着,竟是直接将宝剑一拉,一抹血线自脖间涌出,看的众人心中一紧。
“父亲!”司马朗扭头看向司马防,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不能看着自家兄弟死在这里吧?
“孽障!孽障!”司马防看的吹胡子瞪眼,但终究是心疼自家儿子,见司马懿这般坚决,终究没有走出去,只是口中不断喝骂。
“父亲,其实不管此事成败,我司马氏不出都是最好选择,便是成了,他们依旧需要拉拢司马氏,倘若不成,他日大将军追究起来,也追不到我司马氏身上!”司马懿松了口气,微笑道。
“哼!”司马防冷哼一声,面色铁青的返回房中。
司马朗皱眉瞪了司马懿一眼,连忙跟上父亲。
“兄长,究竟发生了何事?”司马孚来到司马懿身边询问道。
“说来话长,明日你大概会知道,通知府中私兵仆役,今夜任何人不得外出,违者可就地杀之!”司马懿摸了摸脖子,疼的龇牙咧嘴。
“那也不必如此吧,父亲未必就是错的。”司马孚连忙让人帮司马懿处理伤口。
“或许吧,但我们家,已经赌不起了。”司马懿摇头叹道。
上次选择了袁氏,接过袁氏很快就败亡了,陈默屠戮邺城士族的时候,司马家躲过一劫,被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