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这么说。”张筱菁拍了拍李明月的肩膀道:“总之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快睡吧。”
“可是江小姐是江南集团的总裁,赵大哥的好搭档,我可拍马都赶不上的。”李明月却还不放过她。“我要不要也学着做生意啊?”
“那就叫邯郸学步了。”张筱菁被小县主搞得不胜其烦道:“江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是很了不起。可她擅长的那些事,都不是……”
她本想说,都不是做妻子的义务,但自己和县主年纪还小,这种话如何说得出口?
略一寻思,小竹子便举例道:“这么说吧,我觉得赵公子颇类家父。我就说说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如何相处吧。”
“好啊好啊。”李明月一听就来了精神,张夫人可是她这一年来效仿的对象呢。
“父亲大人把全身心都献给了大明社稷,但在家里从来不会跟母亲提及政事。母亲也从来不过问衙门里、内阁中的事儿。”
张筱菁提起母亲也是一脸崇拜道:“母亲大人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从来不让父亲为任何家事操心。饮食起居上也把父亲照顾的无微不至,让他总是以最好的状态去处理国事。”
“父亲有时候在家处理公务,她便在一旁读书写字相伴。父亲有暇时,她便与他手谈一局,或者一起把玩金石,或者与他琴瑟相和,既可以让父亲的心神得到放松,又增进了夫妻的感情。因此……”
小竹子也不知想到什么,俏脸一红道:“膝下子女成群,却依然恩爱如初。”
“哇……”李明月就爱听张夫人的故事,因为代入感十足啊。“你娘可真厉害啊!”
“我是为了告诉你,大学士不会希望回家后,还能看到一个大学士的。”张筱菁轻叹一声道:
“同样道理,赵公子也不能整天就是生意生意吧。他回到家后,见天面对一个女总裁,女强人,肯定放松不下来吧。”
“对哦。”李明月不住点头道:“像我那样的,陪他四处玩的,才能让他放松下来。”
张筱菁心说,赵公子那样文雅的才子,怕是喜静不喜动的。但面上还是赞许道:
“你看,你其实很明白了。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吧?”
“那江雪迎意识不到这一点吗?”李明月又追问一句。
“她意识到了也没用,除非不当江南公司总裁。”小竹子小声道:“可那样她还是她么?”
“嗯嗯。”李明月这下彻底安心了。搂着她心爱的人偶转头甜甜睡去。
张筱菁却被她弄得毫无睡意了,恨恨的挥着粉拳,朝李明月比划几下,然后抬头看着帐顶,暗暗苦笑。
我这都是在干什么啊?
昆山县。
天不亮,赵守正便风风火火赶到了江南医院。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赵二爷冲进了病房,朝着呼呼大睡的赵公子大呼小叫起来。
倒先把趴在床边睡了半宿的马秘书给惊醒了。她赶紧整理下腮边的乱发,红着脸站起。
“老爷放心,公子好多了。”
“哦,那就好。”赵守正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边的藤椅上道:“可把我担心坏了,生怕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一宿都没睡好。”
巧巧跟在后头悄悄进来,提着食盒进来,当着赵二爷的面,又不敢上前。便红着黑眼圈远远看着赵昊,她才是一夜没合眼哩。
赵昊终究还是被赵二爷吵醒了,他生起起床气,那是六亲不认的。
“天还没亮吵吵什么?!”
“哎,臭小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赵守正伸手想敲他脑袋,但想到儿子是病人,便不由自主改敲为摸。
摸摸儿子的脑门儿,果然已经退烧了,赵守正这才彻底放心,放下手来絮絮叨叨道:“孩儿,以后可得注意了,出门多加衣服少走路,有风的地方咱不去……”
“父亲还整天在大堤上待着呢……”赵昊小声嘟囔道。
“你能跟我比吗?我可是很抗冻的!”赵二爷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单袍就出门,连斗篷都没加。
想到赵二爷去年冬天在北京,也不过只加了件单袄,虽然比不过海瑞抗冻,却也已经很强了。
而且赵守正来昆山后,先是抗洪,又是修堤坝,几乎天天风吹日晒雨淋,光靴子就穿坏了十几双。虽然皮肤变得黝黑粗糙,但身子骨比原先可结实多了,再不复当年文绉绉的书生模样。
看到老爹得意洋洋的样子,赵昊无奈道:“父亲别大意,没听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哦哈哈,反正我是不会跟医院打交道的!”赵二爷却愈加得意起来。
见赵昊没事儿,他终于放下心来,在病房中吃过巧巧带来的早饭,便赶去昆南修堤了。
巧巧便让陪床一宿的马姐姐,去隔壁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