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借机上岸洗白,成了保境安民、人人敬仰的丹阳大侠的。
所以他看到赵昊如此崇拜自己,心里不禁一阵小鹿乱撞,竟生出不能让这后生,知道我当过坏人的念头来。唯恐自己在对方心中的英雄形象,会幻灭。
于是接下来,赵昊兴致勃勃的问东问西,他却顾左右而言他,不想细聊自己过往的光辉事迹。
邵芳耐着性子,应付了小迷弟盏茶功夫。待到巧巧又进来换了次茶,他终于忍不住主动道:“公子就不想知道,在下今日冒昧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哎呀,一激动,忘掉了。”赵昊一拍脑袋,满脸歉意道:“抱歉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跟公子聊天很是愉快。”邵芳摇头笑笑道:“只是某身负重任,倒扫了公子的兴。”
“先生哪里话?能见到先生,在下只有高兴,无比的高兴!”说着他高声吩咐一句。“备席,我要宴请樗朽先生!”
说着他一脸热忱的看向邵芳道:“中午了,先生务必赏光,咱们边吃边聊。”
“哎,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邵芳虽然心下着急,但江湖儿女岂能扭捏作态?他也只好‘欣然’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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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很快摆上来。
赵昊爷们儿进京之后,赵显安排京城味极鲜的大厨,轮流来府上掌勺,所以虽说是家宴,却是珍馐罗列、入口甘芳的顶级筵席了。
赵公子亲自把盏,频频敬酒,美酒佳肴伴着丰富多样的赞美之词。还有马秘书从旁抚琴助兴,把个见惯了世面的邵大侠,给灌得晕晕乎乎,险些不记得今夕何夕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使命,使劲摇摇头,按住了桌上的酒盅,然后打了个酒嗝道:“公子,赵公子,咱们先停一停吧,等我把正事儿说完。”
“哎呀,怎么又忘了?”赵昊又拍了拍脑门,搁下酒壶道:“樗朽先生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是这么个事儿……”邵大侠便强打着精神,在柔缓催眠的琴声中,磕磕绊绊的把来意道明。
他果然是给张杨二公做说客来了。
末了,邵芳醉眼惺忪的看着赵昊道:“在下说动了虞坡公,咱们做交易如何?”
“樗朽先生,你是我心中的天下第一豪杰,还请不要再说下去了。”赵昊敛起了满脸的幸福笑容,一脸沉痛道:“这话说下去,就伤感情了。”
“嘿……”邵芳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正因如此,张居正才要躲出去,杨博也要找他当说客,而不亲自见赵昊啊。
他本以为,自己跟赵昊素不相识,自然没那么多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可谁成想,对方居然从小就是自己的迷弟。偶像包袱很重的邵大侠,这下也轻易抹不开脸说丑话了。
“我虽然愚钝,昨天在大纱帽胡同吃了闭门羹,也就猜到事情要起变化了。”赵昊红着眼,一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样子,痛心疾首道:
“樗朽先生评评理,你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不是一个字‘信’?人若无信,是不是枉作英雄之辈?!”
“不错,人无信不立。”邵大侠已经完全被赵昊牵着鼻子走了,见又扯到英雄上,只好点头附和。
“那这帮老西儿出尔反尔,撕毁协议不说,反过来要挟盟友,是不是不地道啊?!”赵昊痛心疾首的捶着胸口,一副心在滴血的架势。
邵芳一阵汗颜,江湖人最终一个信字,他怎么也没法说山西帮没错。只好尴尬的解释道:
“虞坡公也是没办法的,公子。新郑公已经等待太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高新郑是我最尊重的人!”赵昊好像喝高了,表情夸张的指着自己道:“谁说我拦着他了?我有那能力吗?”
邵芳不禁苦笑,心说我也以为没有,但一次次廷推过不去是怎么回事儿?
“之前廷推,江南的官员不肯投给新郑公……”
“这我也听说了。可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只有两个钱而已,我爹也不过是个知县。怎么可能影响到衮衮诸公的选择呢?”赵昊叫起了状天屈。
ps.还是两更……抱歉,不过好在小和尚终于开学了(我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