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就必须要有个了结。嗡嗡虽然自觉平事儿的能力了了,但还是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有奇迹发生。
“陛下言重了,臣惶恐,更替祖父惶恐!”谁知,赵昊却立马叫起了撞天屈道:“家祖虽然已经致仕,但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此赤诚之心,是从未变过的。前年听闻高公下野,他还痛哭了一场,险些一病不起呢!”
“啊?”隆庆听得两眼发直。“还有这事儿?”
“千真万确啊!”赵昊信誓旦旦道:“别人也觉得奇怪,对他说,高拱不是和你有矛盾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爷爷却回答说,自己虽然跟高肃卿有些过节,但那只是个人矛盾。在公事上,他是很佩服高公的。大明如今的局面如蜩如螗,只有高公才能革旧布新。”
说着,他仰起脸来,含泪真挚道:“爷爷说,他是为国家担忧,替君父哭泣啊……”
“是么?从没见过赵侍郎,真是朕平生一大憾事啊。”隆庆皇帝听得鼻头发酸,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臣子呢?这次怎么也得劝劝高师傅,臭脾气该收一收了。
他便激动的许诺道:“等高师傅回来了,朕一定要让他们冰释前嫌,再继续为大明出力!”
赵公子闻言吓一跳,心说坏了,用力过猛了。老爷子怎么可能起复呢?且不说都七十的人了,关键是他还一屁股屎……这要是回来当官,还不成了言官的靶子?
他赶紧扎住口子道:“陛下拳拳爱意,臣感激涕零。然则家祖年事已高,与人交谈半个时辰,要问人家名字八次,还会瞌睡两回……”
“这样啊。”隆庆闻言不无遗憾道:“那还是让老人家颐养天年吧。”
“谢陛下恩典。”赵公子忙谢恩不迭,然后慨然表态道:“陛下欲起复玄翁,小臣祖孙万分支持,并愿意亲去新郑面见玄翁,与他尽释前嫌,再劝他以国事君父为念,不要再置身事外了!”
“真的吗?”隆庆没想到赵昊的态度如此端正,顿时开心极了。
“君前无戏言!”赵公子便正色答道。
“好,非常好!”嗡嗡高兴的看着赵昊道:“朕回头就给高师傅修书一封,请他务必好好接待你们,一定要和好如初哦。”
“臣绝不让陛下失望!”赵昊重重点头。
“真是个好孩子,必须重重有赏!”隆庆激动的一拍炕几。
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这小子的原因,因为自己的话,在他那里总是很管用。他和他的弟子们,那种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忠诚,是在那帮臣子身上看不到的。
‘可惜朕的女儿还太小,不然非要让他当驸马不可。’皇帝暗暗想道,不过好在还有个外甥女儿……
不过这种事儿得妹妹做主,他可没那个胆量乱讲。
那就赏钱,呃……嗡嗡心说,跟他一比,自己就是个穷鬼。
再赏个官?再升他就比他爹官儿还高了,也不合适啊。那就给他爸升官儿?特简的官职不值钱,人家肯定不喜欢的……
那一刻,隆庆觉得自己特卑微,堂堂皇帝,居然拿不出像样的赏赐。
正难过间,却听赵昊善解人意道:“小臣斗胆代江南集团众股东讨赏,请陛下赐下墨宝!”
“哦,这个……”隆庆心说这个简单,但总觉得光写几个字太磕碜了点儿。
“润照旧。”赵昊又补充一句。
“没问题!”隆庆皇帝登时笑逐颜开,撸起袖子道:“不就是写字吗?要多少写多少,包你满意!”
暖中墨都是常备的,陈洪赶紧给皇帝研好墨,又从楠木立橱中捧出裁好的洒金宣纸。
隆庆皇帝便挥毫泼墨,按照赵昊的要求,足足写了二三十副字……
什么‘江南投资集团’、‘江南开发公司’、‘江南金融公司’、‘江南银行’……但凡集团挂牌营业的公司,一个都没拉下。就连还没影儿的‘江南动力’、‘江南精密仪器’都提前给写好了。
虽然皇帝累得抬不起胳膊,心里却好似喝了蜜,美滋滋的合不拢嘴。
因为他足足得了三十万两的润费,就连一旁伺候的陈洪,都得了两万两的服务费。
当然,皇帝也知道,这钱是江南士绅的孝敬。
这代表那帮居心不良的家伙,终于要收起心思,不再违法乱纪了。
似乎,自己也终于可以睡得安稳一点,不用再二十七张床躲猫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