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这是表弟王新告诉王匡的。
祭祖完的第二天,他就匆匆回到庄子,心里非常担心玉米小苗被冻死。
因为天气改变,就要适当的调节温泉流入房间内的温度,大汉自然不可能有天气预报,若是再有一股冷空气袭来,那些幼苗可能真的死翘翘了。
母亲和阿姊没有回来,府上还有些姊妹长辈们没离开,有的路途远的,难得来到长安,她们很可能会在府上待过一个正月。
至于父亲王莽,自从正月初一下午祭祖后,便很少出现在府上。大部分都忙于公事,听说去往西南平叛的军队似乎并不顺利,西羌人发起了狠,为此损伤了不少的汉家儿郎。
再加上今年关中一带的雪灾严重,冻死了不少粮食。朝廷上下均是一片愁云,从长安到地方,元始年以来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王匡暂时没有能力操心这些,他现在如同一只老虎,回到庄子后,就不断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从前院到后院,甚至连马圈里的小红马也看了一遍。
庄子的岁旦过得不错,至少各个地方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都吃饱了饭。
眼下,他来到了中院。
徐徐也回来了,她正在算账,自从王匡把庄子的财政大权交给她之后,徐徐就喜欢上了算账。
也许是穷怕了,在算完账之后,徐徐总爱去后面的库房看一眼五铢钱和金子,这才能美滋滋的睡觉吃饭。
王匡很喜欢把徐徐的这些习惯称之为,徐徐的日常。
“你上次让宋山找的卖家来了,因为小宋在山上,是陈林接待的,陈林比小宋那个笨嘴巴强多了,硬生生把对方忽悠的,最后卖出了这么多!”放下手中的小算盘,徐徐骄傲的比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十缗?”王匡倒了一杯热水,坐在炉子边小烤一会,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哪知徐徐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是五百缗,咱们所有的食肆三个月都没赚到这么多!”
王匡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连他也没想到会赚到这么多!
“咳咳,你说多少?”
“五百缗啊!”徐徐重复道。
“小表兄,要不你再想想法子赚钱?”说这话的时候,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匡,仿佛饿狼遇见了食物。
她心里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家里的小表兄与她相比,有时候笨是笨了点。
但胜在歪点子多,而且都是能赚钱的歪点子。
王匡被徐徐的眼神吓坏了,放下杯子就跑出了庄子。
“做人要低调!被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王匡有些郁闷的想到,如今很多人,可能都把他当做一个赚钱的妖孽了。
在他心中,钱财终究是小道,也从来不是目的,当它积累到某种程度会,会变成一种手段。
“崔良怎么不见了?莫不是又去看地了?”本来有事情安排,他在庄子内没有发现崔良,只好踏进后院,打算先去山上看看种下的玉米。
路过山下的田地时,恰巧碰见了崔良。水沟里的水已经开始慢慢解冻,他在指挥少年们挖水渠,然后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歇息。眼睛确是看着南方的天空一动不动,连王匡来了也没发现。
王匡走进,哪能不知道仆人心中所想,定是在思念着某人。毕竟春天,可是一个很好的季节。
他伸出手,把崔良身上沾着的杂草扯掉,笑了笑:“身在……长安心在新市,像回家看看祝家的小姑娘,就回去呗,过了年人家就十五了,你再不接回家,她可能就嫁给别人了。”
祝家小娘子是祝家大婶的小女儿,王匡曾见过,长得还算不错,崔良为了打祝小娘子的主意,早就将祝家大婶认了干母。
听到小郎调侃的语气,再一联想到祝小娘子嫁给别人的模样,崔良转眼化作饿狼,撒气脚丫子就往庄子里跑,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大叫道:“小郎放心,仆去七日便回,家里事老李头也能帮衬,仆都教会了。”
“小郎我准你半月,有种把祝家小娘子娶回来,彩礼不够,问徐徐要。”王匡笑喊道。
转眼崔良的影子都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王家庄子很大,再带几口人回来,依然能装得下。
王匡愁的是,庄子的太少了,他巴不得庄子上的每个汉子都能娶妻回来,开枝散叶。但也有些不切实际,庄子里的少年们,除了崔良,就数他最大,可他今年也才十四。
成婚现在是不可能成婚的,要求稍微降一降,他心里的最低年龄是十六。
路过山脚下的炉房,里面热火朝天,虎子正在教几个少年打铁的技术。王家以后的铁器,以及铜器的产出终于能够自给自足,甚至可以卖出好价钱,这将是庄子的进项之一。
同时,王匡打算等虎子的技术成熟后,再将后世的一些器件秘密打造出来,比如火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