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之上,因为云翔和玉娥在河底这一番大闹,此时淮河水寨的妖怪已经顾不上去岸边抓人了,洪水也不似之前那般狂暴,刺史杨祯带领着一众青壮,已经渐渐将决口的河堤都堵住了。
而杨夫人因为玉娥送回时私自又喂了两粒丹药,竟然因祸得福,此时已是神采奕奕地站在丈夫的旁边,协助丈夫指挥着一众青壮,完全不像是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样子。
夜色之中,众凡人依稀见到水面上升起三个人影,兀自斗作一团,都以为是神仙显灵,纷纷跪拜请愿。
此时的天空中,云翔和玉娥面对全力应敌的水猿大圣,却是绝对不算轻松。虽然他精擅的水系法术此时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可落在云翔和玉娥的身上,却也让他们受伤不轻,若非云翔早已现出了龙蟾真身,还有那一件灵宝榜上的白玉杵相助,只怕二人便早已落败多时了。
二十招之后,二人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玉娥已是被对方一记重击打得口吐鲜血,飞出了百米之外,落在了河岸之上,而对方那另一只短戟已是变成了百倍大小,当头朝着云翔切下,就要一击将云翔切成了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忽然听得天空中传来一声苍老而低沉的声音:“无支祁,不得放肆。”
接着,只见天空中一道碗口粗的金光射下,正正地向着水猿大圣照了过来。
水猿大圣大惊失色,连忙横戟格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金光一碰到短戟,便如同天雷般炸裂开来,炸得水猿大圣倒飞而出,落回了河水之中。
云翔终得脱困,也是有些后怕,抬头看去,却见天空中一朵金光闪闪的祥云上立着两道身影。一位正是前些天在菩萨庙见过的那个老僧,真人却是比塑像看上去更加慈善,另一位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子,手执一杆亮银枪,颇有几分青年俊杰的样子。
他连忙恢复了人身,向那老僧诚心诚意地行礼道:“天庭纳晦宫门下云翔,谢过菩萨救命之恩。”
那老僧慈眉善目,淡淡地回礼道:“原来是天庭的施主,倒也无须多礼了。贫僧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行程,未能及时赶来处理这妖孽,险些让城中百姓惨遭屠戮,贫僧惭愧。所幸两位施主及时出手,方才止住了这许多杀孽,说起来,还是贫僧要谢过施主才对。”
这位不知名的菩萨说话如此谦逊,倒是让云翔大生好感,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那水猿大圣无支祁随时可能再冲出来,他也只得先施展开了身形飞到了玉娥旁边,见她已是自行吃了丹药疗伤,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果然,他方才回到了岸边,尚不及与那老僧多说话,便见无支祁已经又从水中冒了出来,怒指老和尚道:“国师王,你这秃驴,不好好修你的佛法,整日来管我淮河里的闲事,简直欺人太甚。若有一日,你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定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将你的神魂收起来折磨一万年,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国师王菩萨,果然不出所料啊,云翔暗暗点头,却听得一旁的玉娥奇道:“师弟,这国师王是什么菩萨,是从哪里来的,我怎的从未听过?”
云翔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曾听说过,不过这位菩萨既然救了咱们性命,咱们还是要心存感激才是。”
玉娥笑道:“不错,不错,这位国师王菩萨虽然名气不大,却是位好菩萨,我记下了。”
国师王菩萨极有涵养,听了无支祁的怒骂,却并不着恼,仍是淡淡地道:“阿弥陀佛,无支祁,你乃是上古妖王,修行数千年,不可擅造口业。我佛念你修行不易,才会命我每三年前来度化于你,你若如此冥顽不灵,只怕终究不得善果,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又是何苦来哉?”
“度化于我?”无支祁仰天大笑道:“你既知老子修行数千年,又怎会屈居人下?你这秃驴若是有胆,便来水中与我相斗,若是能胜了我,老子自会认栽,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可你整日只敢躲在天上说那些假惺惺的无用之词,却还想让老子服你,真是白日做梦。”
国师王菩萨听了这话,顿时叹了口气,道:“惭愧,惭愧,若是进入水中,贫僧不是你的对手,你也无需出言相激了。”
无支祁听了这话,再次大笑道:“你们东天,净是你这样的无用之人,才会被西天逼得躲在东海吧。还想让老子去你那个破佛爷座下听令,我呸。”
“放肆!”一声怒喝传来,却是国师王身旁那年轻男子怒喝一声,手中的亮银枪箭射而出,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便朝着无支祁当头射了下去。
无支祁此时身在水中,自然不会将这一枪放在眼里,只见他一扬手,水中便现出了一条水蓝色的巨蛇,迎着那长枪便卷了过去,却是正好将其卷了个正着。
那年轻男子大惊,手捏法诀,那长枪便如同有生命般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只可惜,那巨蛇有着无支祁的妖力支撑,却是越缠越紧,眼看便要将那长枪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