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飞颅为何只伤害幼童,莫非是想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失去最在乎之人后的痛楚吗?
占城已无战乱,安宁下也再无人奋战死去,面临着城中张张熟悉的容颜,亲如一家人的左邻右舍,它或许根本不忍伤害。
但,当年占城暴乱,封死通海大潭的人群中,一定少不了左邻右舍之人,他们是它平日里最亲近的,亦是它整夜里最记恨的。
孩童的记忆是短暂而模糊的,即使能认出它是谁的头颅,也一定说不清楚些什么,这或许就是它为何只伤害孩童的原因
然,此时此刻,殇沫也已明确,通海大潭中的鳄鱼杀人之事,是绝对与它无关的
过了良久,殇沫的态度已极沉静,一种在掌握绝对优势与必胜信念时,才能展露出的沉静。
屋舍中,无论是郑氏儒,还是那悬空的飞颅,其生死,都只在他一念之间,更在他挥剑的一瞬间。
他不舍得永远是不想再多平添一条性命,而会飞的妇人头颅比他更不想再有其他杀戮。
那飞颅已在流泪,流着与人一样的眼泪。
当然,它的眼瞳也终于变成了常人的眼瞳,明亮且令人动容。
它深情地凝视着郑氏儒,这个它唯一怕失去,且最想保护的人,亦是它唯有的亲人。
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间,它开始展露微笑,慈爱且亲切的微笑
“比利茶茶磬,易鲁咦。”
它一语后,还没等露出惊容的殇沫恢复过神来,郑氏儒便松开了怀抱在殇沫腿肚间的双臂,哽咽嘶吼,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扑向那飞颅下的身躯之上。
猛然间,那在半空的妇人飞颅竟在一刹那滑冲向自己的身躯,狠狠撞击在身体心脏的部分,只听哄的一声,郑氏儒被震飞在一丈开外
等他再次定神望向其生母的身躯时,熊熊烈火早已覆满了全身,“滋滋”作响的烧灼声,绞钝着他的心头,如狮吼一般的唤喝声已倾覆住了所有哽咽,只剩下那撕心裂肺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