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也是个女孩,但她的内心却又贪恋着能陪这个女孩久一些,再久一些…
最好,能看到这个女孩爱上心仪的男子;最好,也能看到这个女孩出嫁;最好,还能看到这个女孩生下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她是在为母亲素海棠鸣着不平…
也或许,她只是想代替母亲重新走一趟这人生的道路。
这也将是她自己往后的道路。
若,真能这般去走,也许人生会畅快些;若,真能这般去走,也许此生便没了缺憾...
...
皎月不经意的升起,海际也在不觉中变得平静。
一船、一人、一影。
冷溶月已在月下漫舞,她不知何时开始的,正如她也不知道为何而舞,要舞到何时一般。
她依旧是一身黑衣,依旧是连月光都照不透的深邃与凄凉。
突然,天降骤雨,云层虽厚重悬顶,却出奇的将月光独留在天际之上。
且听这风雨,聆听这浪涛,审视雨凝成洼中的初颜,回首昔日的荒唐举措。
她已错过太多次真实的自己,也已无奈太多次真实的自己…
在这人世间百般受限的恩情与权谋中,她知道,她就要彻底迷失掉了她自己…
她依然在漫舞,在风雨中漫舞。
——曾几何时归来去,疲姿拖步疏。
——萧叶凄堂桌色无,锥心缓退、月下婆娑故。
——孤鸣卷动枝头措,阔窄无归处。
——泪迎风雨欲零落,遍踏稀碎、昨日宁寂路。
她终是倒了下去,旋转着身姿倒了下去,倒在了冰凉的雨中,亦倒在了她母亲昔日的温情之中...
...
等她再次醒来,她已在八宝玲珑船的船室之中了。
没有寒冬的锡兰国,船室内却生起了炭火,炭火燃得很温柔,没有发出过一声‘噼啪’响动。
掀开厚厚床被的她,仍是一身黑衣,有些潮却不湿的黑衣。
她大概是将这身黑衣给慢慢暖干了,她也大概是出了一场全身发烫的热汗…
不然,床被怎会没有一丝寒气,且里面都是暖暖的呢?
又柔又暖的床被,或许一开始并没有立刻被盖在她的身上,但这炉火定然是早早就生起了的。
只因,炭已全灰,灰中通红,已淡去了所有的黑色与冷漠。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她知道窗外的时辰绝不是清晨,也绝不是黑夜。
她是被热醒的,厚厚的床被,未灭的炭火,高悬的烈日,已干的黑衣,都已然在告诉着她,她已经睡了很久,或许还绝不止一个昼夜。
她赫然起身,却又在双腿搭下床榻的那一刻,挪正了身子。
她并不是忘了自己想要去做什么,而是忽然察觉她的内心都空了。
没有任何意义的空洞…
她眼前的一切,也都是那般得无意义...
——就算她为殇沫做再多的事,再为其布局谋划,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是冷溶月,是真真切切的冷溶月。
——纪纲的义女,念顺夫人的“女儿”,锦衣卫的鹰犬,一个根本就做不了自己的人。
而,殇沫就是殇沫。
永远不会有半分模糊的殇沫。
——一个失去大好江山的皇子,一个一心寻父、为父雪恨的殇沫。
她们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会走到一起呢?又怎能走到一起呢?
遥想,曾在风雨中漫舞,妄想着自己能为殇沫生一孩子的冷溶月,突然笑了,咧着嘴,紧绷着身子,用尽着全力笑了…
她笑出了万般痛楚,笑出了血泪落下…
…
一直守护着她的海煞,大概是听到了这凄凉的笑声,他已推开了船室的门,摇摆着身姿来到了船室之中。
他并不是空手来的,不但不是空手,且两只手上都各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树枝的端头则是已经烤得黑里吧唧的海鱼。
他知道冷溶月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这一点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便已察觉。
或许,从他听到冷溶月凄凉的笑声中也便已得知。
但,他还是笑盈盈地凑上了冷溶月,面对着冷若寒霜、毫无表情的冷溶月,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褪去过一丝笑容,反倒越笑越甜,越笑越可爱...
“门主...我虽不会煮粥,但我还是会烤鱼的...这鱼虽说是烤糊了点,但里面的肉绝对还是鲜美的…嘿嘿…”
冷溶月不答,低垂着眼帘,环抱着双腿,静静地坐着,坐在那温暖至极的床榻之上。
“门主,你是知道的,海煞一向办事比较牢靠,这鱼真的可以吃,我也加过盐了...”
冷溶月依旧不答,却用凌厉的眸光瞥向了海煞,这如刀锋一般冷酷的眸光,重重地落在了海煞那张笑盈盈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