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去分辨着什么,也没有人再敢多喘息一下。
比鲜血还要红艳的地火,正与清澈见底的溪流交汇,每交汇一次,便是一场巨大炸响,其声如雷,火花如雨。
这交汇处,更像是分割处,谁也无法融入谁的止点。
而,溪流的在从上端流入洞中的瀑布处,地火的则是在深不见底的地渊中。
突然,一声狂笑冠绝于耳,当众人皆惊慌失措地找寻其声是从何处传来之时,却又传出了冷溶月甚是熟悉的声音,“溶月,你来了。”
“是的师父,溶月来了,”冷溶月先是一怔,随后也便索性跨步在溪流与地火相交的上端岩体上,向深处走去,“师父,您可还安好?您已知道溶月会来吗?”
“知道,为师当然知道,为师也知道你定会带着为师最想要的人,一同前来的。”
“您最想要的人?”冷溶月绷紧了神经,试探道:“师父说的是尘萦吗?此事,溶月正想向师父说明呢...尘萦之所以迟迟未归,乃是溶月想要留下她,多陪陪溶月,多说一说女子心中的心事...”
故遗名没有再传出音来,似已沉默了。
一直向深处走动的冷溶月,也终是看到了竖着‘苍琼阁’大旗的那张帝王石座,石座下端,‘十大地煞’分坐在侧,百名门人和已叛离‘天翱门’的弟子,则俯首朝向石座,背对着她而立。
故遗名还是故遗名,帝王石座上的他,拥有着这天地间最霸气、最荣耀的权利与身份,他正对着冷溶月澹笑,和蔼亲切地澹笑...
“溶月,快来...来到为师身旁,让为师好好地看看你,”故遗名持着澹笑,缓缓展开着双臂,“来啊,我是你的师父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冷溶月心头一触,泪水充盈了眼眶,她想疾步奔向故遗名,奔向这个救她出世,教她养她的师父身前,给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当她跑动一半路程后,却骤然停了下来,就驻足在‘十大地煞’的正中,上百名故遗名的门人也在这时,纷纷侧身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她先是分看了一眼‘十大地煞’,‘十大地煞’也在她的眸光下,纷纷垂目,神情难言。
片刻后,已皱起微眉的她,再次缓抬眸子,看向故遗名。
——她面前之人,真的是她的师父故遗名吗?
——她的义母念顺夫人,曾对她说过,如今的故遗名已是面目全非的故遗名,可在她看来,说面目全非着实是有些牵强的,只是,却也能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材,一样的气魄,可她就是感觉到少了点什么,丢了点什么...
——无论少了点什么,丢了点什么,对于她而言,都应是没什么关系的。
——这世上,她的亲人并不多,就算她已知道了她的亲生父母姓甚名谁,却也实在没什么情感可言。
在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中,她的师父故遗名对她的宠爱是真切的、是偏爱的,她也自是将她的师父当成过亲生父亲一般来看待。
父亲,在每个女孩眼中都是伟岸的,也都是无所不能,无人可以撼动的。
可...
——没有了...这一切都没有了...
她很清晰自己现下的感受,的确是‘没有了’...‘这一切都没有了...’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她暗自喃喃着‘没有了...这一切都没有了...’的真正意义,其实就是彷佛判若两人的差别...
——她面前的师父,已是与曾经完全不同的师父。
她,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的一丝气息...
女人之所以是女人,则是因为她们更迷恋于一种感觉与气息,甚至是一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越是一尘不变的表面,女人通常越是能够感受出实质的变化来。
这实质的变化,不是别的,正是曾经使得她们留恋的气息、感觉、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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