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殇沫垂眸,凝视着面前被斟满的酒杯,“所以,今晚这“翱台”内的众人,都是你叫来的,对吗?”
水清岚上扬了一下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他们并不是我叫来的,但也的确都是冲着我来的。可,往往刻意冲着我来的男人,我都是不会喜欢的。”
殇沫上斜了一眼,眸光狠厉而冷酷,他好似在有意警告着水清岚,“你可知,你方才的第一句话,如果说错了什么,就会立即命丧当场?”
“可我并没有死,就证明我并没有说错什么话,”水清岚轻拂衣袖,侧掌缓推了一下圆桌上已斟满酒的酒杯,“不过,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话,在你看来,会是错话?”
殇沫干脆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不知什么样的话,会是错话。只要不是我回忆中的那些话,便好。”
“看来,你的回忆中有着很多使你厌恶的女人了...”水清岚微微一笑,“你能喝下我为你斟的酒,也就表明我并不是一个让你讨厌的女人。”
“至少,现在还不是,但,并不一定过一会儿不是,只要你还在说话,就有可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殇沫说,“所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与我做什么交易了。”
水清岚轻轻地摇了摇头,又为殇沫斟满了一杯酒,“可,我想做的这笔交易,只能和你做...”
“噢?”殇沫,惊道:“此处,应是已聚集了江湖上足够有分量的顶尖高手了,难道,这还不够?”
水清岚甚是直白地回道:“远远不够,事实上,这里除了你,也没人配和我做这一笔交易。”
殇沫笑了,大笑,“你先是说:刻意冲着你来的男人,你都是不会喜欢的;现在又说:他们不配和你做交易,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听后不开心,甚至迁怒于你?”
水清岚莞尔一笑,“不怕,因为听我说几句话,便会不开心的男人,今晚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话似有深意,殇沫竟一时没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翱台”中的所有人,都是冲着她而来,又为何不会去在乎她所说的话呢?
不过,殇沫也很快地找到了答桉,因为,他已不自觉地环视了一下众人。
——众人的确不会去在乎水清岚所说的话,无论是轻蔑,还是辱骂,他们都不会去在意。
因为,他们眼中只有水清岚,根本听不进、容不下水清岚的任何一句言语。
换句话说,水清岚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如物件般的女人。
他们也只是想要得到这个‘物件’,也没有人会去在乎一个‘物件’的意愿的。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水清岚的骨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水清岚会耍什么心机手段,想要得到什么,也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当中谁能得到水清岚,这种得到,只是单纯的得到,只是一晚的逍遥。
至于,水清岚的喜怒哀乐,也压根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会望眼欲穿地盯着水清岚,死死地盯着,只要水清岚还在这“翱台”中,他们就有满足私欲的机会。
“我想,今夜你最应该感谢一位女娃与一位老者,也是她们的存在,才能让我愿意平心静气的和你说话,”殇沫又一次垂眸,凝向面前被斟满的酒杯,只是这一次他的眸光已更深,更痴了,“我并不想因为我,而打扰到她们祖孙俩的快乐...”
水清岚怔住了,她根本听不懂殇沫在说些什么,只得默然无语。
“我试想了多次,除非我能一剑杀死这“翱台”中的所有人。不然,就会有人仓皇逃窜,在仓皇逃窜下,也自是不可避免有人会往太湖之上飞窜,”殇沫接着缓缓道:“无论我再不喜,再不悦,也不该去牵连无辜的人...更何况有些无辜之人,连我都会心生羡慕...”
水清岚似有感触地坐了下,她虽还是听不懂殇沫在说什么,但还是低沉了一语,“我何尝不是一个无辜之人...我也只想做一个无辜之人...”
随后,两人均沉默了起来。
当然,无论两人是否沉默,仍是挡不住“翱台”内的男人火辣辣的眸光的。
过了良久,水清岚才从低垂脸颊,沉思的姿态中缓解出来,她突然道:“你可愿意娶我?”
殇沫勐然一颤,瞬间瞪圆了眸子,看向她,“何出此言?”
“若你不能娶我,那你可缺妹妹什么的?”水清岚的话语已有些急促,“算了,丫鬟也行,洗衣做饭的丫鬟也行。”
殇沫仍是瞪圆着眸子,看着她。
水清岚,缓叹了一声,接着道:“我知道我突然说这些,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就是想和你扯上一点关系,只要能够和你扯上一点关系,我就会觉得很安心。”
她口中的‘安心’,在渐缓过神的殇沫看来,或许就是女人内心中所谓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