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高炽,忙道:“父皇,冷溶月杀不得...这些年来,锦衣卫的势力早已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与朝中大臣也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与牵连,若冷溶月被杀,就再无人牵制锦衣卫,他们更易生出反心啊。”
“可她腹中到底怀得是谁的孩子?”朱棣狠狠地瞪了一眼朱高炽,“是你的?还是汉王的?那纪纲居然想用她腹中的孩子作为筹码,我怎能容得下她!”
朱高炽连连摇头,解释道:“都不是,都不是。据儿臣所知,那冷溶月早在去年就消失在江湖中了,无论是我还是汉王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她,她肚中又怎能怀得是皇家子嗣呢?前不久在宫内发生的宫女被杀惨桉,那纪纲召回的也并非是冷溶月,而是另一名毫不相干的女子,更说明了冷溶月已无力回到应天府。”
朱棣顿了顿,“那冷溶月确有身孕?”
朱高炽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千真万确。但是,父皇,你将黑羽骑分派给李彬前去诛杀冷溶月,冷溶月一死也会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保,如果儿臣没有猜错的话,那冷溶月腹中的孩子是…”
他突然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是谁的?”朱棣却已睁圆了双眼,“你知道是谁的孩子?”
朱高炽迟疑了片刻,才道:“儿臣已查明,她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天翱门’门主郭明轩关门嫡传弟子的孩子。”
“‘天翱门’?”朱棣一脸惊然,“江湖势力?”
朱高炽缓缓点头,“对,江湖势力,且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父皇,我们现下不可再引来江湖势力的仇怨,父皇诛杀纪纲,说到底也是朝堂上的事,百姓也不满纪纲多年,那些江湖势力也大多来源于百姓,所以,父皇杀掉纪纲,并不会引起江湖势力的不满,反倒会被他们称颂。”
他接着说:“可,若父皇杀掉了冷溶月,先不说会引来锦衣卫的整体暴动,还直接与江湖势力交恶。以眼下的情形而言,就算冷溶月腹中怀得是我们皇家的子嗣,也杀不得!更何况,她腹中也的确怀得是一个江湖人的孩子啊!”
朱棣沉默,思索了起来。
朱高炽,又沉声道:“现下,父皇不愿相信禁军和锦衣卫,儿臣可以理解,但,我们总不能将他们都给杀掉吧?他们毕竟是朝廷的势力。儿臣觉得,我们还是待事情缓和之后,再想其他办法更换掉他们为好。”
朱棣闻言,缓缓抬起手臂,“朕扣押了朵颜三卫的家卷,又许给他们前程,我量他们也不敢造反,”突然,他在空中伸出中指与食指勐得下划,“传我旨意,让李彬撤回,并下旨赦免冷溶月…”
他一语既出,又骤然锁眉,不禁小声喃喃着:“可...我也杀了‘念顺’…那冷溶月会放过朕吗?”
他缓缓垂下脸颊,陷入了无比的沉痛中。
朱高炽见状,忙忙握住朱棣的双手,以作安慰,“‘念顺夫人’之死,父皇也很痛心,但儿臣能够理解父皇为何非杀‘念顺夫人’不可,父皇也是为了我们大明江山的稳固,再说父皇已经让那‘念顺夫人’活那么久了,若她真的感念父皇,也定然不会责怪父皇的…”
“至于那冷溶月,虽说私仇难免,但我观她也并不是一个不顾大局之人,也绝不会将‘念顺夫人’之死与发动锦衣卫造反联系到一起,毕竟她这样做的话,锦衣卫必然是要全被诛杀的。”
朱棣缓了缓,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哎,也罢也罢…就算她来杀朕,朕大不了把命给她就是,纪纲之事也着实让朕乱了分寸…乱了分寸啊…”
朱高炽,道:“她不会来杀父皇的,像她那样的女子,私仇也是永远越不过大明安稳的局势的…”
他放慢了语速,接着说:“不过,父皇还是带上儿臣麾下的这些锦衣卫随行吧,父皇下旨赦免冷溶月后,这些锦衣卫就更不会造反了,也定然会感恩父皇的。毕竟,父皇保下了他们的大小姐,而纪纲也确有不臣之心,也算是罪有应得…”
“好,朕答应你。”
昔日的蒙古铁骑,今日的黑羽骑,在万余锦衣卫的随行下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应天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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