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一个没有对与错的命题,皆是宿命。
“没想到,你的权势如此之大,竟能让卫所中的五位千户,都对你马首是瞻。你到底是谁?”
冷溶月静静地看着哽咽不断的丝柔,也将手指滑落在了她的嘴角,“找个机会,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丝柔勐然一笑,“哼”道:“离开这里?我离开这里,你也好掌控住这里的男人,对吗?”
冷溶月沉默,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女人会如此得执迷不悟。
“你的确比我美艳,你应该也比我有家世,但,我努力这么久了,又怎会轻易地认输,我之前所付出的,谁又会赔偿我?”丝柔狠狠瞪着冷溶月,“你吗?!”
冷溶月,缓缓道:“性命,比任何赔偿都要重要。一个女人,可以为所爱之人而死,但,绝不能为了所谓的赔偿,丢掉性命。”
“呵呵呵…”丝柔大笑,笑声凄美且颤抖,“大家都是女人,你以为你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就会信?!”
她颤动的臂膀,在烈阳下渐抬,衣袖上的鲜血,明艳且流动。
突然,她伸出了两根手指,缓缓地扫着眼前的兵将,“你看到了吗?今日,为了我一人,整个卫所的人都出动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冷溶月,暗澹道:“为什么?”
丝柔,痴笑道:“就因为这里有两个男人在为我争风吃醋,呵呵呵”
“你知道吗?秦泰要带我走,我也把秦泰要带我走的意图,告诉了贺山,贺山也一定是趁我不在时,派人去找了秦泰的麻烦,结果,并没有劝下秦泰放弃带我走的念头,”她抽泣了一下,接着说,“所以,贺山一大早就把我拉了出来,鞭打了我,他这是要警告我,不能随着秦泰离去。因为他爱我,他太爱我了,才会用了如此极端的方法…”
“可是…可是,我已然告诉他,我不会跟秦泰走了,他又为何不愿信我呢?”她在低头思索间,顿了顿,没过一会儿又勐然睁圆了眸子,继续道:“对,我想到了,是因为秦泰在第一时间前来劝阻了,秦泰越劝,贺山就会越气,所以,也就会打我越狠,贺山就是想要秦泰心痛,就是想要他心痛…呵呵呵…堂堂两个千户大人,竟为了我,闹成了这样…呵呵呵…”
冷溶月垂目沉默,也转身站起了身子,恰逢烈阳直照在了她的脸上,她不由挥袖,挡在额上。
——如此烈阳,竟也照不透世间,更穿不透人心。
——能为自己找理由的女人是可怕的,一心只想赢的女人更是不可理喻的。
——这可能便就是女人那不疯魔不成活的爱恋,无论是否专情,都会觉得自己是被伤透的一方。
就在她想要远离时,丝柔竟又抓住了她的脚。
“怎么?被我说对了?看来,秦泰和贺山的确是为了我在争风吃醋,我猜对了,”丝柔几乎疯狂地笑着,“你输了,你输得彻彻底底,都想要一走了之了…呵呵呵…”
冷溶月回眸,俯视着她,沉寂了片刻后,才道:“如果你知道我是冷溶月,可能就不会这般认为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不需要依附男人的女人,更是一个不需要依赖男人的女人。”
她接着说:“丝柔,你知道吗?这世上正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们女人才会被男人看不起,才会被男人踩在脚下。自古以来,为什么都是男人的天下?就是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了。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要有你们这样的女人存在,我们就永远无法超越男人的地位。”
“爱是相互的,我可以去依靠一个男人,男人也可以依靠我,但,这也只是信念精神上的给予与相互鼓励。若想让我冷溶月在男人面前卑躬屈膝,我大概这辈子都做不到,”她缓叹了一声,继续道,“既然,我们女人都将女人的脸给丢尽了,那我冷溶月再强又有何用?世人最多会说,我冷溶月是整个大明朝的奇女子,但,世人绝不会说我冷溶月是大明朝的王者,甚至是一位明君!所以,作罢吧,一切都作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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