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客,惊道:“什么?”
阿棠,说:“或许,成为一时的天下第一很容易,但,能够永远成为天下第一却很难。”
“人会老迈,动作也会慢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他接着说,“能败给一个后起之秀,应该是一件十分欣慰的事。即使是腿脚跟不上了,也不失是一场公平的决斗,这也像是一种传承,就算败了,也能欣然放下昔日的所有荣誉...”
“遗憾的是,在败给后起之秀前,通常都要去面对诸多的诡诈手段和阴谋算计,很多事躲不过,很多人更躲不过...”他继续说,“这世道之所以有太多污秽,就是有太多想要用小聪明来换取到名利的人,他们可以不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好似胜利才是最重要的,根本就不会去在乎胜利的过程…”
秦楼客,缓叹道:“所以,若方才我败给了你,也是老天对我的最大卷顾...不过,只要你成了天下第一,那些之前想在我身上打坏注意的人,也都会将目标换成你...”
“你这样一说,我反倒庆幸自己败给了你,”阿棠话落,沉寂了片刻,又突然道:“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内心很孤独,好似总有一些事压在心头,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事…”
秦楼客沉默了,因为他也有相同的感觉。
阿棠缓缓仰天,缓缓道:“若在之前,现在的生活是我想都不敢想的…虽然,我和母亲依旧没有话说,但,母亲已不再是那个冰冷无情的江怜月。如今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只是‘怜月阁’酒楼的女掌柜。”
“没了之前的厌恶,没了之前的恨意,亦没了之前的嫌隙…”他继续说,“当,一个人可以体会更多的事物与心境时,才会格外的大度起来。也只有在大度下,才会觉得心情很平静。”
“不,”秦楼客的双眸,不由凝向深阁,“不止有平静,还有幸福…”
——现下的他很幸福,能够和身怀六甲的初涵影同吃同住,他当然幸福;能在睁开眼的那一刻,便就能看到初涵影静躺在他的身侧,他也自然幸福。
——现下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呢…
但,他的心中却也深藏着一份说不出的情感。
这情感,大概就是阿棠所说的孤独…
就在这时,一杯酒朝他掷来,他轻盈接下酒杯,双眸不禁凝向阿棠。
只见阿棠仰天饮尽杯中酒,顺手折下一枝梅,“雪中饮酒舞剑,醉意当前破冬雪。”
“斩!”梅枝在他手中如一条银蛇,枝身挂雪,摆动不落。
他前倾卧地之姿,皆是大开大合的动作,舞得更是一手畅快淋漓的好剑。
“破天一剑天地撼,谁人争锋醉中甘。”他旋转双臂,指天一剑,“破。”
随后,他腾身翻转,盘腿倒悬,持梅枝朝地扫雪,“扫。”
突然,他左臂撑地,持梅枝平滑向秦楼客。
秦楼客侧转身形,勐然回眸,将双指夹在了梅枝正中,截下了他的攻势,“兄弟这般饮酒舞剑,岂非无趣?”
阿棠怔怔地看着秦楼客,“那依秦大哥看,该要如何饮酒才会有趣?”
秦楼客弯腰,捡起一片梅花,放在自己的酒杯中,“酒水如死寂的冬雪,而这一片梅花,便是你我两兄弟如火的内心...”
他一饮而尽后,倒持着酒杯在空中晃了晃,表示:没留一滴。
阿棠,问道:“这落入梅花的酒,如何?”
秦楼客狂笑,“好,那自然是好得很啊…兄弟不妨也尝上几杯...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