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星术,又叫:十二指。
郑和与王景弘曾用此术,来确认船只在海上的位置。
想要运用此术,必有北极星作引导,水平线为底角。
对于苍茫浩瀚,宽阔无垠的大草原来说,夜幕下的星空更能引人遐想。
漫天星河给人的感觉,总很清晰,极为震撼。
若说与别处的差别,那大概也只有一个字——大。
又大又圆的月亮,又大又亮的星辰,在连绵不绝的星河上,如洒落了无数珍珠钻石,星光灿烂。
没有遮挡,便能一览无遗;可,能一览无遗的,又总有着一份荒凉。
郑言何时学会的牵星术,殇沫并不想知道。
但,如果将地平面当做海平面,亦同样以北极星为引导的话,或许真能发挥出牵星术的作用。
——只不过,人要伏地测量,只有伏地与地平面平行,才能准确的得到方位数据。
假如真是如此,那郑言所言就无虚假。
只是,冷溶月尚在鞑靼骑兵中,也在大明先锋军的围杀中,这又怎能不让殇沫忧心呢…
现在,大明的五位先锋兵已持刀来到了他们面前,郑言也已露出了诡异的淡笑。
——或许,在郑言眼中,杀掉五位先锋兵并无什么不妥,他也有足够的把握。
枯草间的长枪,似已冰凉,却在挑起之刻,重新绽放出了光芒。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对大刀,自是占尽优势,更何况这长枪还在郑言手中,可能片刻间便能解决掉五位先锋兵。
然,郑言并没有出手,尽管他脸上还保留着鲜亮的微笑,他也再无机会出手。
微笑骤褪,郑言怔眸,已不能动弹的他,失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殇沫缓缓移步贴向郑言,附耳道:“不知为何,至从知道你瞒着我联络溶月后,我就变得很讨厌你。虽说,这种讨厌还不至于让我杀掉你,但是,却足以令我想要远离你,不会再信任你。”
郑言,慌乱道:“此事容后再说,你再不动手,我就要死在他们手中了!”
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大明的先锋兵,此刻,这五位先锋兵也怔在了原地。
或许,是殇沫的举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也或许,是他们着实未想到殇沫会临时倒戈,点了郑言的穴道。
“你不觉得你把我骗得很惨吗?”殇沫又缓缓说,“我甚至根本就不知晓你何时制作的牵星板…要知道,那可是大小不一、整整十二块木板啊…你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想来,这也是你此次未让你手下那三百四十八位弟兄跟来的原因吧…”
“因为,找木板的是他们,制成牵星板的还是他们,他们也只需要在我熟睡时找到你,你再运用牵星术测量出我们的位置即可…”他继续说,“我这个人呢,很奇怪,我会在某一刻突然厌烦起一个人,而,我对你的厌烦,也全因我无法保证你与我真到了朱棣大营后,你又会在暗地里做出什么事来…我实在不喜欢未知的变数,且,这变数还就隐藏在我的身边...”
郑言,冷笑道:“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吗?我早就告诉过你,溶月小姐是无所不能的,假如我不暗自联络她,你真就能寻到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殇沫突然大喝道:“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要!”
他绕身在前,死死地凝视着郑言,又一字一字道:“你可知溶月是我何人?”
郑言的眸中顿时闪露惊恐,瞠目结舌道:“你…你应是爱慕溶月小姐之人…”
“爱慕?”殇沫瞬间灿笑,极度讥诮地说道,“只是爱慕吗?”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她的夫君,也是她所生女儿的父亲,我怎会允许我的娘子有生命之危呢?”他接着颤声道:“而你不一样,你口口声声唤着溶月“大小姐”,口口声声敬畏着她,却丝毫不顾及她的生死!她告诉你,她要联合阿鲁台诱引大明先锋军之刻,你就该阻止她!”
他缓缓侧眸,缓缓落泪,继续黯然道:“但,你没有…你不但没有阻止她,还在这一刻表现得极度兴奋,因为只要你杀掉面前的五位先锋兵,再换上他们的甲胄,你就能靠近朱棣,你就能报仇雪恨!”
他又猛然激动道:“你只想一雪前耻,只想为你生母“念顺夫人”报仇,你不会管溶月的安危!更不会管天下苍生!你以为杀朱棣就那般容易吗?倘若,真那般容易,朱棣至少已死在我手上千百次了!”
“愚蠢!你真是个自私又愚蠢的人!”他话音刚落,便从怀中掏出了‘锦衣卫指挥使令牌’,面前的五位先锋兵已有三人在第一时间跪下,只留两人在尚不知何种原因下,节节后退,渐露惊眸。
“事到如今,我再去追溶月,想必也来不及了…而我进入朱棣大营后,亦是生死未卜,所以,是生是死...全看我与溶月的命数了...”他接着缓叹道:“我不会杀你,但,还请你在穴道自动解封后,告知溶月我已至朱棣大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