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着要坦诚相见,可随后却又说出了想要假手于人的言语。莫不是,你觉得能够骗过冷溶月,让其成为你手中的杀人利器?”
突如而来的一语,打破了夜的宁静,冷溶月瞬间聚神凝望,她本已做好的坦诚的准备,但,现下殇沫的出现,却着实又让她提高了警惕。
——依殇沫之言,朱瞻基绝不像看上去那般纯良无害。
“只要,汉王和赵王一天不死,对于你和你的父皇都是巨大的隐患。若,你父皇杀了汉王和赵王,那必要落个弑杀手足兄弟的罪名;倘若,你杀掉汉王和赵王,同样也要落个弑杀亲叔叔的罪名。”殇沫,接着说,“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冷溶月来杀赵王,毕竟赵王就在京中,想让他死,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只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倘若溶月真帮你们杀了汉王和赵王,那你又会如何对待溶月呢?”殇沫的脸上顿生肃杀,一字一字地继续道:“是定个弑杀皇亲国戚的罪名?还是要定个居心叵测、以下犯上的罪名呢?”
朱瞻基,骤然慌乱道:“你是…殇沫…就是那个手持盘龙白玉的人?”
殇沫,淡淡一笑,“你不觉得唤我一声皇兄...或许,能显得你我之间亲近些...”
朱瞻基怔眸,良久过后,竟真对殇沫恭敬一礼,“皇兄在上,请受皇弟一拜。”
殇沫渐渐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侧身拂袖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你我之间也就好划出道道了。皇弟可要听清楚了,无论是汉王还是赵王,溶月都不会替你们杀,这是你们的事,不要妄想能借溶月之手,坐收渔翁之利;至于,我要不要争夺你父皇的帝位,也完全取决于溶月能不能全身而退。”
“皇兄不觉得说这些话有些欺人太甚吗?冷溶月现下可是整个北伐大军的统帅,亦是“夜莺暗卫”的真正主人,她怎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早已面红耳赤的朱瞻基,厉声道:“相比父皇,冷溶月才是那个能够决定眼下时局的人,该乞求全身而退的也应是我和父皇吧?!”
殇沫,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北伐大军序列中,提前回京的宁阳侯陈懋和阳武侯薛禄手上的精锐骑兵,早已成为你的人马,也只听从你一人的指令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再加上你原本的数万皇太孙亲军,别说防范汉王起兵造反了,就算反过来杀我和溶月也绰绰有余!”他的声音已更沉,似带着千般怨恨,百般质问,“溶月虽是北伐大军的统帅,可这统帅之位也是由你定下的,你既能决定溶月是北伐大军的统帅,亦能否定掉她是统帅的身份!难道,不是吗?!”
朱瞻基闻言,勃然变色道:“我身为皇太孙,有一支亲军,难道不对吗?别说陈懋和薛禄的精锐骑兵在我手上了,就算天下兵马皆在我手,又有什么不对?反倒是皇兄你!你口口声声说着:无心皇权之争,却有着足以夺下皇位的势力,真不知皇兄想要意欲何为啊!”
殇沫,怒目而视道:“那你可以不将北伐大军交于溶月啊!你为何还要让溶月做北伐大军的统帅?你既交出了兵权,现在又反过来说我势力大,你这是故意的,还是后悔了?”
怒气冲天的朱瞻基瞥了一眼冷溶月,大喝道:“皇兄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父皇之意,恐怕就连“夜莺暗卫”我也不会留下!”
殇沫,冷笑道:“那现在呢?你这是要与我大干一场了?”
“溶月不了解你,我可早就听说过你的手段。若不是你在朱棣身边调和,恐怕你父皇的太子之位早就易主了!你不但是个孝子,其才智也一点不输汉赵二王!若不是你时刻提醒着太子,太子又怎会接二连三地化解掉汉赵二王的圈套?”他又不屑一笑,道:“今晚你之所以会出现在溶月面前,也说明你根本就不打算与我和溶月反目...只是,你不该在溶月面前装成一个“傻白甜”的角色,就你刚刚回答溶月的言语,我听了都觉得恶心!你一个大灰狼,装什么小白兔!不就是想用言语点出赵王就在京中,让溶月生出恻隐之心,替你除掉赵王嘛...”
他继续道:“眼下,汉王在乐安州,赵王却一直待在京师,从未离开过。在朱棣还未迁都前,赵王就一直负责着北线军务,在京师的根基想必已比朱棣还是燕王时还要深厚。在你父皇尚未登基前,你又怎敢去走一步险棋,诛杀赵王呢?可,赵王又的的确确是你和你父皇当下最大的隐患,而你却将主意打到溶月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溶月涉入其中,就会成为被动方,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朱瞻基,讥诮道:“皇兄说到底,还是只为了一个女人!那你又将大明江山置于何地?”
殇沫,哼笑道:“溶月是我的娘子,我不为她,谁人能为她?哼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溶月,朱棣的头颅我会要,大明江山我更会要。难道,只有他朱高炽和你朱瞻基能治理好江山吗?不管是我,还是汉
王与赵王,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让大明江山覆灭吧?”
朱瞻基闻言,戟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