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皮草行工人都选择回乡去了,留在潭州城的工人大概只有四十多个。十天期限一到,这四十多个工人便按邓嘉所说,到了东门外。
邓嘉没着急跟他们卖臭豆腐的事情,而是先领着他们到了一片野林子前。这里僻静,没有什么过往路人。
地上铺了七块大桌布,桌布上面放着早点。邓嘉和工人们席地而坐,边吃着早点边交谈着。
他们不知道邓嘉的身份,邓嘉也没有说。他们只当邓嘉是哪个家里,不谙世事,好心肠的大少爷。
邓嘉问向一个工人:“大叔贵姓啊?”
“莫子贵不贵的,你管我叫张二就行。”那工人大叔答道。
“好的。”邓嘉微笑,“张二叔领了钱,为什么没有回家去啊?”
张二喝了口豆浆,哀叹了一声道:“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回去了又能怎样呢?家里只有两三亩旱田,多不出我口子饭来。”
“旱田呀!”邓嘉点点头,又问道:“我听说邓家在湖广修了很多水库呀,你家那块没修吗?”
“我们那儿是修不了水库的,一片平啊,没山也没水的,只有一条小溪。邓家的老太爷还是好心的,劝我们搬走还替我们出路费,但是乡亲们都舍不得祖上传下来的那几亩地啊。邓家老太爷就给我们村打了六七口井,平日里我们都是打井里面弄水浇田的。”
邓嘉指指其余的工人:“他们也和你一样吗?”
张二点头:“都差不多吧!”
看来即使爷爷在湖广兴修水库数十年,也没有改善所有人的生活。
邓嘉望着这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工人们,心里想到:老百姓们不仅是舍不得祖上留下的那点田亩,也是不想改变既有的生活习惯。他们在土里刨食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一朝让他们离开土地,他们便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哪怕是在外打工可以衣食无忧,可还是会觉得不踏实,觉得假,不放心。
邓嘉突然问向张二:“如果有人愿意用上等的水田来置换你们的旱田呢?你们愿不愿意搬出来?”
张二一愣,呆呆的说道:“不会有人这么傻吧,拿上等的水田换旱田,这不是败家吗?”
“万一就是有这样的傻子呢?”邓嘉笑着对张二说道。
张二思考一下,面庞不觉得抖动着说道:“那,那应该会搬出来吧。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邓嘉点头。山不就我,我自来也。今晚写封信让锦衣卫去送给爷爷,让爷爷准备置换田亩。那些旱地放在他们手上只能用来种田,可放到我家手里就不一定了。
邓嘉站起来走到工人们中间,开口说道:“今日召集大家是为解决大伙儿的生计问题。我保证我给大家找的这门营生,每天都能让诸位至少赚上个一贯钱。但在具体细说之前,我想先拜托大家一件事。”
“一贯钱?你不会是在说笑吧?”一个工人质疑道。
邓嘉面色慎重的说道:“童叟无欺。”
“只要每天能赚一贯钱,莫说一件事,十件事都没有问题。”张二激动的说道。
邓嘉嘴角上扬:“那拜托诸位等会儿去瓦市寻一个卖炸黑色臭豆腐的摊子,每个人都买上一份。”
“买炸豆腐做什么?”张二问道。
“当然是吃啊!最好是当场就吃,而且慢慢的吃!”邓嘉说道。
“这,这跟我们的营生有什么关系吗?”一个工人问道。
邓嘉点头:“不仅有关系,还是有大关系。我就是要教你们怎么做这黑豆腐!”
“这炸豆腐就能让我们每天赚一贯钱?”
“现在说什么,诸位都不会信服的。诸位等会儿去买一份吃,就知道能不能每天赚一贯钱了。哦,诸位吃那一份炸豆腐的钱,算在我的身上。晚上还是在这儿,我会给诸位一一结算。”
四十多个工人将信将疑的离开野林子,去瓦市找那卖炸豆腐的小摊去了。
等他们走后,李清照走到邓嘉身边问道:“你让这么多人去当托,不怕别人看出来吗?”
邓嘉笑道:“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光鲜靓丽的表面,是瞧不见底下的鬼魅的。再说我这臭豆腐是真材实料,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李清照颔首,伸出手来在邓嘉怀里掏啊掏啊。
邓嘉死死抱住胸口,试图不让李清照乱掏:“干什么?干什么?又要去赌?”
可李清照掏功长进神速,她拿手一点邓嘉的咯吱窝。邓嘉顿时觉得右手酸痛无力,她便趁机将钱包取出。
“不是去赌,这回是去书店买些新的诗集。”李清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邓永乐此时走上前来,看着邓嘉甩着酸痛的右手,眉头一挑,对邓嘉附耳说道:“这就是我弟妹吧?”
邓嘉连忙摇摇头:“别乱说,那是我师姐。”
“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