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空离开了朝歌,又前往了西岐。
他不曾往穿云关走,直接绕过穿云关。因为师尊没有让他去战场,所以他便不会去。
他只要做好师尊交代的事,就足够了!
若说这世间,在他没有心前,何人能牵动他的情绪,那便是他的师尊了。
曲空曾经不知情绪为何物,但在成就大罗金仙时,于因果夙愿之中,他在前世中见到了青落的身影,虽只有一幕,却令他不敢忘怀。
在曲空的身后,是大商都城,朝歌。
朝歌虽大,却只因他一人而改天换地,只因他来过。
西岐虽大,却也将会因他而改天换地,只因他将要去。
西岐城上,云层万里,三兽三仙战而不止,战而不分高下。上清仙法玄妙尽展,也灭不了这三只神兽,秉承天地气运而生之物。
罗宣的漫天火海,已经很小了,成了一片火云,被层层海浪熄灭了一次又一次,火生了一次又一次,水海可以借引漫天水云来助,火海烈焰却是只能罗宣自己来燃!
罗宣很想他的火与通天神火柱里的火换一换。
通天神火柱里,魔家三将手持至宝,却不能起身。
因为他们力竭了,在无穷无尽的漫天火海之中,他们的金仙法力与云中子的大罗法力相比,就是小河与大海。
他们是被生生耗死的!
魔礼青惨然一笑道:“太师,我兄弟三人先走一步!”
闻仲大怒:“休要胡说!”
雌雄双蛟环绕,蛟龙出海,水海漫天起势,遮掩住了闻仲和魔家三将,逼退了赤焰盘龙,驱散了焚身火海。
闻仲道:“既然你们护不住老夫了,那么便让老夫来护你们!”
这位垂暮之年的老人,铿锵有力,挺身而出,这一刻,他不是截教仙,他只是愿为后辈舍己辈的长者!
魔家三将听之,目中泪下。
他们的情谊,彼此愿以生死相护,纵然生死,不过一瞬,情却是一生。
云中子叹息,本已抬起的手觉得很沉重,他便止住了一时。他虽有怜悯心,可亦有尊师心,师恩难忘,师恩浩荡,不得不行,也不敢不行!
有些事,就是这样,纵然偏离本心,仍旧要去做,即便是大罗神仙有时也与凡人无异。
商军大营里,申公豹还是出了营,挥手一剑,敢以己剑斩大罗!
申公豹的一剑,平平无奇,却举世罕有!
平平无奇,是因为这一剑只是一柄三尺长剑,剑身色为黑,剑如凡剑,无光华无灵芒,剑身飞来斩。
举世罕有,是因为这柄剑飞的虽慢,却乱!乱到琢磨不透它的方向,感应不清它的威力,不知这一剑究竟还是不是剑。
这是申公豹的诡剑。虽以剑存,却非剑道!
云中子眉心跳动,挥手打出一片玉清神雷,是一片!
云空中闪出道道雷霆,仿若劈清破浊之雷。玉清神雷,乃是以开天神雷为形,云中子虽习得,却发不得一丝开天神雷之威,但威力已是惊人!雷霄坠天际,滚滚神雷大开大合,只为生死两开,雷成雷幕,坠向云中子身前,既是盾亦是矛!
诡剑来至,一剑斩入,斩入层层雷光之中,雷打剑上,却转云中子之身。
云中子面色一惊,挥袖放出一罩,九华天云罩当空罩住了云中子,他自己的玉清神雷打在了他自己的法宝上。
雷虽挡下,诡剑仍在,一剑刺出,刺向云中子眉心!
九华天云罩云光锦绣,天光敞亮,可防万法,却也防不住诡剑的诡异!
一剑传入云罩之中,剑尖只指云中子眉心,只刺他的眉心。
云中子色变,这诡异一剑实在诡异!
他不再以法宝挡之,伸手而出,单手抓住了刺向眉心的剑。
剑尖距眉心只有三寸,却再也不能靠近分毫。
云中子以手握剑刃,剑刃刺破了手掌,滴滴鲜血坠落,滴落在了他的如雪白衣上,大罗神仙血染裳!
云中子面色愠怒,道:“好一个欺师弃祖之徒!”
说罢,他用力一握,鲜血更流剑身颤抖。
云中子抬手,天雷引动,滚滚雷霄落下,轰碎此剑。
申公豹面色如土,张口吐出了鲜血,连吐三次。此剑乃是他集全身之力一击,只有集全身之力一击,才有可能阻了这位他曾经的师兄。
云中子手上白光浮影过,伤口愈合。
他看向申公豹,这个曾经的师弟,现在的叛徒。
他道:“既然让贫道见了你,便拿了你面见师尊,由师尊亲自处置。”
说罢,云中子翻手一罩,九华天云罩当空罩下申公豹,困住了其身形。
申公豹苦笑,他浑身伤势极重,已经不能再战了。想来,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说句话,说出那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