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深夜,雨花台阵地
因为缺少夜战所需的照明弹,摸黑打仗一直是中国军队不得不学会的技能之一,所以,面对不熟悉的战场环境,鬼子的敢死队就成了送死队。毛求长说他们脑袋上缠着的白布条就是在给自己戴孝,似乎也有点意思。这小子在鬼子之前夜袭时立了大功,因为以前经常要摸黑做活,很适应这样的环境,身材瘦小的他在黑夜里如鱼得水,天刚黑透就悄悄摸到阵地前边捡漏去了。毛求长正搜刮的开心,听到有动静,就藏在几个破沙袋烂木头旁,鬼子夜袭摸上来的一个小队愣是谁都没发现他。等鬼子都悄悄溜过去了,他抄起花机关对着鬼子屁股就是一梭子,撂倒了好几个鬼子。听到预警,阵地上的兄弟们也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先不开枪,直接一通手榴弹招呼过去,炸倒了一片,几个枪法好的借着爆炸的火光连连开火,特务连带来的几支花机关加上剩下的几挺轻机枪最后火力封锁,整个鬼子敢死队就全报销了。
战斗结束,齐恒正带着人摸黑打扫战场,毛求长兴冲冲的从前边用绑腿拖回来两个鬼子的掷弹筒,还有颗榴弹,这对几乎没有重火力的齐恒他们来说是非常不错的补充了。尤其是机枪排长,乐的不行。连的机枪排已经几乎打光了,唯一那挺漏了冷却筒的马克沁傍晚的时候叫鬼子飞机送上了天,剩下个人只能抱着步枪加入步兵排的行列。现在有了两个掷弹筒,机枪排或许还能改成机炮排,机枪连长这样想着,乐呵呵的从毛求长那里抱走了掷弹筒。毛求长倒也不小气,反正现在阵地上六七十号人里只有机枪排长和机炮连剩下的两个兵会使这玩意,大方的交了出去,换了机枪排长小半包鬼子香烟。
现在的毛求长已经一副老兵做派,斜叼着烟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吐着不知从谁那里学到的脏话。不过齐恒认为多半是田小班把这孩子教坏了,自从特务连二排补进阵地,他俩就一直混在一起,现在毛求长已经开始叫田小班大哥了,田小班的花机关也到了毛求长手里,毛求长那瘦小的身子骨抱着之前那把中正式实在有些过于单薄,现在用冲锋枪还顺眼些。
“你小子干得不错啊,回去了我给你请功!”齐恒鼓励的拍了拍毛求长的背,又一把抽掉了他嘴里的烟屁股:“还有,你小小年纪怎么还学会抽烟了,不许抽了!”
“连长,这可是我从吴排长那里用两个鬼子掷弹筒换来的,现在就剩两根了…”毛求长可怜巴巴的说。
“你还藏了烟啊,毛猴也不给大哥分点?”田小班笑嘻嘻的开始摸毛求长的衣兜,毛求长赶紧护住:“别别别,大哥,就两根了啊。”
“去去,别欺负小孩,你咋不从我兜里掏呢?”齐恒把田小班拽了过来。
“连长瞧你说的,我哪敢啊,再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烟早抽完了,兜里鼓鼓的是你那把勃朗宁吧,你骗我去摸,是不是想找个袭击官长的罪名把我枪毙掉啊。”
“你还挺聪明啊。”齐恒做式要掏枪,田小班立马抱着脑袋蹲下了:“别,连长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看现在阵地上就剩下两个排长,你毙了我还怎么当连长嘛。”
“那就别欺负小孩了,快滚吧,去叫还活着的兄弟准备一下,鬼子夜袭失败,肯定要报复的。”
“好嘞齐营副”田小班打趣道,“打完这仗您高升营长了可多提携提携我啊。”
“扯淡,快滚吧!”
齐恒躺在弹坑里,用袖子用力抹了抹手表上的灰,发现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但是鬼子打出的照明弹照得整个阵地像白天一样。天刚黑不久的时候,鬼子没打照明弹搞了次夜袭,被兄弟们一通狠揍打了回去,之后鬼子的照明弹就没断过。
“我的大连长啊,您说您这嘴,也忒准了吧。”田小班苦着脸趴在齐恒旁边一口京片子,他的屁股中了发弹片,躺不下去。“一说鬼子要报复报复就来,您瞧我这屁股,哎呦,可多疼啊。”
见齐恒准备拍自己屁股上的伤口,田小班立刻认了怂:“别打别打,连长,我错了,您说啥都是对的,英明神武!”
“再嘴贱我真动手了啊,鬼子照明弹把阵地搞得像白天一样,你机枪不是打得更准吗?还不知足?”
“可这样鬼子也打得准了啊…”毛求长嘀咕道,他的头盔之前中了一枪,子弹弹飞了,但是把他吓得够呛,“我也不能去捡漏了…”
“你小子也是,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贪财啊,要钱不要命了?不过捡回来那么多东西挺不错的嘛。”齐恒说毛求长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他的新手表还是毛求长从一个鬼子军官手上扒拉下来的。毛求长趁天黑一直没消停,在鬼子打照明弹前一共在前边的死人堆里摸回来一挺轻机枪两个掷弹筒,十一颗榴弹,还有好多甜瓜手雷,给连重建了一个机炮班。至于手表钞票什么的财货就更多了,两个兜鼓鼓囊囊的,齐恒估摸着现在连最富的人肯定是毛求长,田小班表示同意。
在连几个人照着照明弹聊天的时候,安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