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还没来,看来汽车队帮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齐恒带着几个连长爬上高地,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日军援兵前来的方向,发现没有什么动静,稍稍松了口气,有时间修工事的话,他们就不用在野地里和鬼子对着干了。
“侦查排已经派出斥候去前方侦查,各连除警戒人员外,其余人抓紧时间修筑工事!无论官长士兵一律参加,如有懈怠者军法从事!”齐恒向传令兵挥了挥手:
“还有,营部补充排,炊事班,勤杂人员也别闲着,去两边山上帮炮兵和机枪手修掩体,徐胖子?”
“啥事,营长?”三连长徐光辉歪戴着头盔凑了过来。
“带些人,把74军留给我们的那些地雷埋到鬼子来的路上,就那边,还有两边山坡下面也埋点,注意别被鬼子看出来了。”齐恒指了指远处那条蜿蜒的土路。
“是!”徐光辉挺起了腰板点头应道。
看徐光辉要走,齐恒又补充了一句:“别偷懒,要是老子逮到你偷懒扒了你的皮。”
徐光辉转过头来,给齐恒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脸:“是,营长,保证完成任务!”
“挖工事,挖工事,刚来就挖工事,老子还想在医院多休息一会呢,绷带一拆就给老子送上来了,要不是当官的看得紧,老子真想扒了这身衣服回家种地去。”
二连阵地上,一个胡子拉碴的补充兵一边挥着工兵铲挖战壕一边给身边同为补充兵的战友发起了牢骚。
“得了吧,还跑呢,你没看三连逃跑的兄弟啥下场?要我说,挖工事总比被三连长挂树上好吧,上次那逃跑的尸体现在还在树上呢。”
另一个补充兵摇摇头,用力铲了一铲子土。
“当官的真不是东西,让我们在这刨土,他们自己享清闲。”胡子拉碴的补充兵把铁锹往地上一插:“老子不想挖了,挖个球,回头鬼子一顿炮啥都炸没了。”
另一个补充兵刚想说话,猛然看见自己的排长一脸玩味的站在胡子兵后面,急忙闭上嘴巴,又用力铲了一铲子土。
“当兵多久了?”
排长倒没直接动手,反而站在胡子兵身边帮他挖起了战壕。
“我艹!?排,排长,长官,我,我”胡子兵被排长吓了一跳,一时间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问你当兵多久了,什么我我我的。”排长淡淡的问道。
“七,七个月。”胡子兵结巴着回答。
排长像是唠家常一样,丝毫没提胡子兵刚刚的出言不逊,还是一边铲土一边问着话:“这么说,你是老兵了?”
“是,算是,不是”看长官竟然没有上来就打,胡子兵这下更慌了,虽说他当兵有七个月时间,但前五个月都没打过仗,总共打了一仗就挨了两枪,之后的两个月都是在医院渡过的,要说是老兵可真的没这帮九死一生的战友够格。
“能活七个月,肯定算老兵了,我才当了不到一年兵,”排长笑道:“要不是打完万家岭营里几次补充的都是老兵,你这七个月的都能当班长了。”
“排长,长官,我错了,我不该瞎说的,求你放过我吧。”胡子兵说话已经带上了哭腔,在国军队伍里长官打骂下属可是常态,要是长官突然和蔼可亲起来,那八成是来催命了。
“你还知道放过你啊?”排长上去就是一脚:“老子给你一脚算轻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哪个当官的享清闲了?”
“你看那边,脱了上衣扛沙袋的就是上官连长,还有机枪掩体那边,挥锄头那个是祝连副,一排三排的排长排副没一个偷懒的,就连营长也在三连那边帮着挖战壕,就你他妈在这偷懒,还说什么当官的享清闲?”
看排长动怒,另一个补充兵咽了口唾沫,稍稍往旁边挪了两步,挖土挖的更卖力了。
“营长说了,只要抓住偷懒的,直接军法从事!”排长又踹了胡子兵一脚:“你是想继续干活还是想去营部挨鞭子?自己选!”
“干活!干活!”听排长松了口,胡子兵急忙捡起自己的铁锹,没敢抬头看排长,一锹又一锹的铲起了土。
“挨打了很不爽是吧?”排长看了看两个噤若寒蝉的补充兵:
“不是我要找你茬,先提醒你们一句,在特务营,要是你说长官坏话,长官听到了,不一定会拿你怎么样,但你别叫我们这帮老兵听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排长走后,一个老兵班长也走了过来,先是斜着眼瞅了两人一眼,之后才慢悠悠给他俩讲了讲特务营的情况:
“别的部队我也呆过,那些当官的鸟样子我也知道,长官喝兵血的,打人骂人的,让弟兄们卖命自己先溜的,没几个好东西,不过咱们特务营和别的部队不一样,至少这几个当官的我们服。饷不多,但是只要上头发了都能到手,只要你别犯事,他们也不会没事找事跑来揍你,至于打仗,你们自己长了眼睛,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