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锋气势被日军碉堡里肆意咆哮的重机枪狠狠压住了,正面进攻的两个步兵连在机枪交叉火力打击下几乎全军覆没,尸首躺满了疮痍的阵地。
“营长!不能这么冲了,我一连的兄弟都快死光了!我们撤吧!”
一个身着士兵军服,肩头渗血的中国兵冲到了魁梧军官身边,和他一起钻进了弹坑里。
“少废话,要是动摇了军心老子直接毙了你!”
魁梧军官恶狠狠的骂道。
受伤的士兵因为失血,脸色本就有些苍白,听到魁梧军官的话又白了三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营长,求求你,给一连留点种子吧,连副死了,排长排副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光杆连长,跟咱们一起过来的老部下,好多你也认识,你看现在还剩下几个?”
“我不怕死,我死不要紧,但是营长,你是一连的老连长,我求求你,不要把一连的弟兄们全丢在这了。”
魁梧军官面色变换,紧咬着牙冠,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不许退,这是命令!你们就是要替爆破手吸引火力,一连哪怕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炸了日本人的乌龟壳!”
见状,受伤的士兵也不再说什么了,而是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叠起来的信纸,轻轻塞到了魁梧军官手里:
“营长,回头帮我送到家里。”
说完,士兵从兜里掏出两个略有些发旧的尉领章,郑重的别在了领口,然后毅然决然的翻出弹坑,加入了冲锋的队伍。
魁梧军官先看看手里的信纸,又看看老部下坚定的背影,突然眼睛一红:
“妈的,你没当排长的时候老子就是一连连长,真以为老子不心疼?”
收起信纸,魁梧军官也把自己的少校领章别回了领口,站起身大声吼道:“一营的,不怕死就跟老子冲!”
运气这东西的确虚无缥缈,就在尉军官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出掩体之后不久,侧边一个日军碉堡里的重机枪突然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卡住了还是打光了子弹,反正是给中国官兵留出了一小段火力空档。
一个已经冲到碉堡近前,但是身负重伤的爆破手抓住了这来之不易的空档,轻轻把露出来的肠子用帽子拖着塞回腹腔,然后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拽着集束手榴弹爬到了日军碉堡前方。
“嗤~”
导火索被拉开,爆破手多等了两秒,才用力将集束手榴弹塞进了碉堡的射击孔。
“手榴弹!”
碉堡里还在努力排除机枪故障的日军士兵一声惊呼,但手还没伸到集束手榴弹边,那捆延迟了两秒的手榴弹就轰然炸开了。
“轰!”
水泥碉堡正面的方形射击孔被崩成了一个开花状的不规则圆形,除了射击孔附近和墙面深深浅浅的弹坑,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损伤,不过里面的日军士兵早就被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和弹片送了西天。
“好!”
魁梧少校高兴的叫道,炸掉了一个碉堡,哪怕只是副堡,日军的火力也会随之减轻,这样爆破手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哒哒哒哒!”
见一个碉堡被炸,其他碉堡里的日军机枪叫的更凶了,之前用砖块堵住的预留射击孔也全部打开,一些日军步兵开始用步枪精确射杀匍匐前进的中国爆破手,想借此缓解机枪手的压力。
“团长,炸了一个碉堡,不过进攻部队伤亡不小,要不要先撤下来调整一下?或者让炮兵再轰他们一次?”
51师306团前线指挥部里,一个少校军官放下望远镜,向306团校团长卢醒询问道。
“不能撤,现在日本人也是强弩之末,就看我们和日本人谁坚持的久了。”
卢醒拳头攥了又松,然后重新攥紧:“炮兵也指望不,我们的火炮口径太小,对碉堡没什么威胁,去,再组织一次敢死队,一定要在日军飞机到来爆破最后几个碉堡。”
“是!”
少校应道,刚刚走到指挥部门口,就和一个陌生的中校打了个照面。
“兄弟,请问306团卢醒卢团长在吗?”
中校礼貌的让了半步,沉声问道。
“在里边。”少校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的陌生军官,顺口回了一句。
“谢了。”中校道了声谢,然后走进了指挥部。
少校隐约听到那个陌生军官和团长交谈,好像是战区长官部特务营的人。
“现在多一个营也没太大帮助啊?”少校一边走,一边皱眉思索了起来。
指挥部里,刚刚从阻击地点赶过来的齐恒和卢醒见了面,两人也没多说别的,直接讲起了高安的战况。
在得知日军最后一个碉堡久攻不下时,齐恒猛然想起之前台儿庄会战时发生的一幕。
当时的日军同样构筑了坚固的水泥工事,进攻的**第二集团军用瑞士造20毫米机关炮压着碉堡射击孔打,配合爆破手,很快就端掉了数个坚固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