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左翼的九二式重机枪停滞了一分钟不到便再次凶猛的咆哮了起来,这次机枪不再试图射击半山腰的一连官兵,而是开始用长点射阻拦前面已经快冲上山顶的那些战士。
眼看着一连已经有官兵冲到投掷手榴弹的有效距离,日军的机枪手也发了狠,不顾山下死盯着他的一挺重机枪和三个掷弹筒,只顾着朝冲在前边的一连战士倾泻子弹。重机枪弹打得山坡上尘土飞扬,一个奔跑中的战士只是稍稍慢了一步,一条腿就从膝盖下方被生生扯了下来,还有一个战士正在挺胸准备投掷手榴弹,被一颗重机枪弹击中胸口之后大半个胸腔都塌陷了下去,还没拉线的手榴弹也滚落在了他的身边。
“机枪!机枪呢!把那个王八蛋给老子压住!”冲在前边的一排长张麦苗眼睛都红了,一边用驳壳枪向山顶射击,一边大声吼道。
“哒哒哒!”刚爬到半坡的一挺捷克式响了起来,机枪手把两脚架架在一个战友的尸体背上,朝左翼的九二式重机枪打了个长点射,试图吸引到鬼子重机枪的注意。
但那个鬼子重机枪手脑壳轴的不行,丝毫不管身前被打的烟尘四起的沙包,一个劲的追打山坡上的步兵,急的机枪手嘴里脏话连篇,一个弹匣打光也没威胁到鬼子的重机枪,反而眼睁睁看着又有两个战士被重机枪的子弹咬住,满身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轰!轰!轰!”
还好山底下的掷弹筒手及时调整了榴弹的落点,第二次的三连发总算有一枚打在了日军重机枪的后边,飞溅的弹片把机枪组里四个鬼子都打成了蜂窝,两个靠后的蜷缩在坑里没了动静,两个位置靠前点的还能动,尤其是那个机枪手,衣服上又是黑又是红的,左半边身子都被血糊了个遍,还在挣扎着往机枪上爬。
试了好几次,鬼子机枪手沾满黏腻鲜血的右手终于抓住了机枪的握把,但身体一用力又给滑脱了,气得他嗷嗷直叫,低头一看,身边的弹药手仰面躺在地上,双手像鸡爪子一样举在胸前,抖得像打摆子一样,嘴角不断涌出黑红的血,根本不像是能帮上忙的样子。
鬼子机枪手只能自力更生,靠在战壕壁上,一点一点把身体支撑了起来,能动弹的右手终于抓住了握把,他右手拇指用力一按,机枪又咆哮了起来,只不过他现在根本控制不好几十斤重的九二式,弹板里十几颗余弹被他一股脑全扫了出去,在靠近山脚的位置打出了一串尘烟,连个中国士兵的衣角都没沾到。
此时,山顶日军仅有的三挺歪把子和步枪已经挡不住快速突进的中国官兵了,一排剩下的十多个战士在排长张麦苗的带领下杀到了距离日军战壕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一颗接一颗的手榴弹甩向山顶,炸出团团烟尘,遮挡住了战壕中日军的视野。
“手榴弹!”
张麦苗已经能听到烟尘中战壕里的鬼子叽哩哇啦的大叫,他正要摸出一颗手榴弹丢过去,却看到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颗黑漆漆的甜瓜手榴弹。
“轰!”
甜瓜手榴弹轰然炸开,张麦苗瞬间被飞溅的破片吞没,而更多的甜瓜手榴弹也飞出了一连官兵手榴弹炸出的烟尘,滚落在战壕前十多米的山坡上。
“小心鬼子手榴弹!”
“张排长死了!给排长报仇!”
“冲啊!”
一排作为尖兵排,一开始就冲锋在全连的最前面,伤亡也是最大,全排官兵冲到山顶时已经伤亡了超过半数,现在看到排长阵亡,一排剩下的战士们一下子被激起了掩埋心底的怒火,一个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像被激怒的猛虎一般杀向了山顶的日军战壕。
但是他们刚刚接近笼罩在战壕前方的烟尘,就看到几个挺着明晃晃刺刀的鬼子居然也从浓烟里冲了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吃人的野兽,嘴里嗷嗷的叫喊声气势一点也不比愤怒的一排官兵低。
“艹你娘的的小鬼子,看看爷爷的大宝贝!”
一个战士高声叫骂,抓着一捆集束手榴弹就用力甩了出去,正好落在一个刚从烟里冲出来的鬼子脚底下,这个鬼子一脚踩上集束手榴弹,脚踝一扭,两条腿当即就被炸成了零碎,周边三个鬼子也炸的浑身焦黑,倒地的同时嗷嗷的鬼叫声也掐断在了喉咙里。
那些鬼子丝毫没有畏惧,前面的被炸倒了,后面的又迅速补上来,一个个土黄色的身影边冲边开枪,呼啸的子弹飞进迎面冲来的一连官兵的队列里,冲在前边的几个战士立刻中弹倒地。
“机枪手!机枪手!”有焦急的战士大吼。
紧跟在步兵身后冲上来的一个捷克式机枪手连架枪的功夫都没有,一手握住折到左边的提把,一手扣住扳机,人还没站定就开火了,一个长点射打出去,把冲的最凶的三个鬼子全送回了老家。
“哒哒哒!”
捷克式在行进间射击时的后坐力不小,机枪手咬着牙打了一个长点射,后面的几颗子弹就有上天的趋势,他连忙收住扳机,又往前冲了几步,却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胸口,机枪也脱手而出。紧跟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