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血红从高空射下,整个苍穹都被笼罩在朦胧不着边的红色迷雾里。
月芝从噩梦中惊醒,头脑中闪过的第一张面庞便是暮笛。
她火急火燎地闯进暮笛的内室,当看到妖尊与公子盘腿对坐在床上,彼此一动不动时,整个人都怔在了那儿。
妖尊是何时来的?他们,他们又在做何事?为何暮笛公子僵硬的如同死人一般?而妖尊亦是脸色惨白……
这一瞬,月芝担心又害怕的屏住了呼吸缓缓靠近。她不敢眨动眼睛,生怕暮笛公子当真断了性命。
在床边站立了半晌,她才伸手往暮笛的鼻孔探去。
还好,还好,呼吸尚在。
那妖尊?!
一只手颤颤地,刚刚抬起,便听见了妖尊富有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去外面守着!”
吓得月芝猛地一哆嗦,急忙缩回去手,道:“是,是!”
往外头走了两步,她又回头,指着窗外那血红色的天,对北凌天说道:“可是尊上,暮笛公子他……”
“他无事!”
月芝暗暗窃喜,“无事便好,无事便好!那这外面的月……”
“我知道!今夜……”北凌天紧眉睁眼,将那未说完的后半句“今夜之后,我北凌天便在这世上多了一个最大的敌人!”梗凝在了腹中。
“好了,你照着我说的去做便可。不论听见屋中有何响动,都不要进来!”
既然妖尊这么说,那便有他这么说的道理。月芝并未作多想,点点头,乖乖地守在了门口。
她望着这异常的天,叉腰蹙眉,轻轻地吁了丝气。
屋子里头虽暂且不见任何动静,她还是会时不时趴在门缝上,探看里面的情况。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倒也算是个慰藉。
“啊……”
血月突出云层,变得瘆人无比,一声比狼嚎更为犀利的吼声从暮笛的内室传出,划出的音浪直冲血月!
月芝听出这乃暮笛公子的声音,心中一急,转身便要去推门。
可妖尊交代过,不论里头发生何事,都必须在外守着,不许进去。
几番挣扎,几番犹豫。月芝终是放下了双手,歪头靠在了门上。明明心急如焚,却何事都做不了,这种滋味令她心头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折磨的很。
吼声过后,里面似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静,令她更加的焦灼不安,她从门前跑到窗边,扯着嗓子喊:“尊上,尊上……暮笛公子如何了?你们怎么样了啊?能不能透点声让月芝知晓啊?”
喊声尚还在空中盘旋,只见房门猛地被一阵风刮开,从中飞快地闪出一道看不清形的亮影。
而北凌天紧随其后,狂疾追出。
月芝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震得不知所措。猛地一个激灵,直往内室里奔去。当看见屋子里已是空空如也之时,她才恍然大悟,那道闪影,竟是暮笛公子!
……
天宗门。
为了医治绯霓的伤,铜铃道长连自己压箱底的灵丹妙药都一并拿了出来。
在将她的伤口全部清理好后,他让笑湖戈把药丸磨成粉,待药煎好后再放进去。并嘱咐,一定得磨细磨匀。
这招呼才刚打好,一位弟子便不顾礼数急匆匆地跑进了殿内,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掌门不好了!”
铜铃道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嘟嘴道:“你吼什么吼啊?掌门哪儿不好了?你说说掌门我哪儿出毛病了?”
“不是,不是掌门,是,是……是假山!”
不知是何事惹得这位弟子这般激动,竟连话也说不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假山?这怎又成假山不好了?”铜铃道长斜眼瞪去,被他这番胡言乱语搅得糊涂。
“你……”他向立在一旁的笑湖戈递去了眼色,道:“戈儿,去倒杯水给他。”
又将目光放了回来,接着说道:“你且先喝口水,这般莽撞究竟所为何事,慢慢道来。”
笑湖戈应师傅之言,端着茶杯送到了这位弟子的跟前。
他接过水一口饮下,这才感到心情平缓了些。他猛吸一口气,拱手弯腰,行了行礼,“回禀掌门,适才弟子经过镇妖塔之时,发现塔上假山的结界被破,那假山更是被人破出了一个大窟窿,直接从中间削去一大块!”
“什么?!”铜铃道长腾地站起,斥责道“如此严重之事,你为何不早说啊?!”
这位弟子弱弱地看了一眼掌门,委屈似的嘀咕:“弟子……弟子一直都有在说啊……”
铜铃道长两袖一甩,马不停蹄地往镇妖塔的方向走去,“戈儿,速速随为师去一探究竟!”
“掌门,掌门那弟子该如何啊?”
“留下照顾霓儿!”
赶至镇妖塔所隐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