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李信和李武都有些出乎意料。
老黄站在另一侧,等待着二人的检查结果。可是在李武把死者刚翻过来一半,露出了他的脸之后,两人就没有了动静。停顿了片刻,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个人,老黄只能轻咳一声出言提醒。
“咳咳,二位,看出来什么啦?怎么这幅模样,难道你们认识?”
回过神来的李信,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向老黄解释起来。
“唉,你还别说,我俩还真知道他是谁。”
同时李武也长叹一声,把对方仰面朝上彻底翻转过来。从上到下来回扫视了好几遍,最终视线停在了,死者胸前的那个匕首上,李武拍了拍手,直起身后说道:
“算是吧,也是刚认识不久。我俩手上不是有个平安镇的案子么?”
老黄:“哦?这是一起案子?这倒是省事了。”
李信继续解释道:“很可能有关联,因为死的这人是姚家戏班儿里的老三,姚安。”
盯着地上的人,李信逐渐陷入了沉思。
最初在平安镇出事儿之后,李信和李武都比较偏向于,这是一场普通命案,或是为财,或是为色。毕竟这个时代在城池之外,不管是荒山野岭还是偏僻乡村,莫名其妙的死几个人,真的是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不管怎样,一场发生在城外的案子,并没有让他们太过重视。因为有太多的可能性,而且都觉得只是一场意外,凶手可能早就已经趁乱跑掉了。
可是在见到姚安死在了城里之后,李信开始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能追到城里来杀人,暗地里肯定有更加复杂的情况,甚至搞不好凶案还会继续发生。
随着猜测不断的展开,李信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当然李信也知道,这一切猜想都有可能是假的,也都没有根据。可能只是单纯的凑巧而已,姚家戏班姐弟两人的死亡,也不一定真的会有有直接关系。
但既然只是猜测阶段,那就不妨按照最坏的可能去预料。
见李信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李武很快接过了话头儿,继续向老黄解释。
“我们俩,不是前一阵子被派到平安镇的庙会上,去巡逻了么?
虽然在庙会期间,发生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但总的来说还是挺顺利的。本以为这件差事圆满完成了,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玩意儿,在庙会结束的那天晚杀了个唱戏的。有何仇何怨啊,非得杀人。”
说到这里,李武又指了指地上的人接着说:
“这个人,跟平安镇的那个,都属于同一个戏班子。真不知道他们一个外来戏班儿,这是惹到谁了?”
听完解释后,老黄也是一阵感慨。
“唉,这个戏班也是倒霉,好好的出来挣钱,和气生财嘛,怎么碰见这种破事儿。”…
抱怨结束,两人又停顿了片刻,老黄才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着?你们两个接手?”
“嘶”
深吸了一口凉气,李武摇了摇头说道:
“还不好说,这种事我从来不做主,看一会儿他怎么说吧。”
一边说着话,李武就看向了一旁的李信,开始等待他的决定。
在两人一句一句的交谈期间,李信早已经蹲在了姚安的面前,小心的整理翻看起姚安的衣服和头发,进行着简单的查验。
片刻之后。
李信最终也把视线,落到了插在姚安身上的那把匕首上面。
蹲在尸首旁边,李信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对二人招呼道:
“嘿,你们俩别愣着啊,一块儿过来看看。”
最后,经过三个人的初步检查,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姚安的死因,就是那把匕首。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先中毒死亡,后被匕首刺胸等等。这种事需要把尸首带回衙门,然后等宋仵作进行详细检查。
不过即使检查完了尸体,三人也不能马上离开。
几人还需要搜查现场,调查和询问周围街道的住户、商铺以及围观人员。
虽然在进入一尺巷,尤其是在看见那些被踩踏的几乎消失的血点之后,李信已经预料到,现场肯定是破坏的不成样子,但对周围环境的搜查,却也不能因此放弃不做。
计划再次被意外打乱,李信也只能重新整理思路。
在今天之前,只是一件发生在城外庙会上的案子,衙门对姚家戏班的态度,也更偏向于受害者家属,而不是嫌疑人。对整个戏班并没有彻底的封锁禁足,戏班的人员还是能在城内自由行动,而且之前也没有理由和证据去那么做。
只是给城门打了招呼,让城门的守卫找些借口,尽量不要让戏班里的人离开县城。
可是在今天,发现姚安死在了城内之后,李信觉得他们要做的工作、对姚家戏班的限制,以及之前的观点,现在都需要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