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
大蛇口中蓝芒凝聚,眼见致命一击即将扑面而来。云之幽忽然脚下一个拐弯,向大蛇右侧处通道弹射而入。同时,右掌心重重一挥,一道紫色灵光如闪电般向大蛇疾射而去!
“轰隆!!!”
仿佛天地同时跺了跺脚,饶是被护墓大阵略微挡了一挡,刚好处于边缘的通道口,还是被一大串碎石轰隆滚落,彻底掩埋住了。同时盖住的,还有刚刚飞驰而至的云之幽。
……
这个季节春色正盛,阳光似碎纸薄金般洒下,夹杂着山风的清润和些许暖意。
赵百草最爱在这样的日子里去山上摘些草药,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她早早地便上了山,不过一上午,便背着半背篓的黄精自山上返回。
途经一条小溪涧的时候她顿了顿。
她家就在阳树镇近郊,从这里过去,每天都会经过这条溪涧,只要再绕着迷雾森林的边缘走上半柱香时间,便能看见她家大门口了。
往日里她都会直接走回家清洗,可是今天……
她看了看自己挖黄精而沾得满是黄泥的手,决定在这里就近洗漱一下。
她放下背篓,缓缓向溪涧靠近。
这条溪涧自山上流下,是向着迷雾森林内流去的。这不,就在她左侧两米处,这处水流便隐入了那白茫茫雾气中,再也看不着了。
生活在阳树镇的居民都知道,迷雾森林是绝对不能进的。她洗净了手,便站起身背上背篓准备走。
忽然,她身体僵了僵。
赵百草僵硬地转头,清秀的脸上表情似都有些扭曲。
她没看错吧?
她瞪大眼珠子,上下唇齿碰撞间发出哆哆嗦嗦的敲击声。
这是什么?
手?
一只手?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自白雾中缓缓探出。
这么诡异的一幕场景,发生在这被称为禁区的深林密野、青天白日下,若是平时,赵百草一定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可今天,尽管她的双腿已经怕得有点发软打结,还是站定在了原地,没有被吓退。只因为,这只手的主人明显过分年轻。她爹是个土郎中,她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几分医理。但凡行医者,不论医术强弱,总有那么几分大医精诚之心。
因此,看着这明显偏稚嫩的一只手,尽管她仍有些害怕,却还是强迫自己没有立刻跑掉。在原地哆哆嗦嗦挣扎了半天,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狠狠一扭头,少女的脖子发出咯噔一声清脆的骨头响。
赵百草冲上去,双手扯住那只暴露在外的手,咬紧牙关一用力,便将这只手的主人整个拖了出来。
这是一个……人?
虽然这人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就没几块不流血的好肉,但就那几块还挂在身上的破布破袋子,还是能勉强看出人形,姑且先称之为人吧。
这人左小腿好似被什么东西贯穿过,导致整个左腿充紫发胀,比右腿足足大了一圈儿,竟似冰块般硬邦邦的。这人实在是流了太多血,身上伤口也过多,有看似是被什么锋利事物造成的划伤,也有看起来像是被什么毒虫撕裂咬伤的地方,还有一些钝器重物砸伤,更甚至还有好似被什么爆炸余波烤到烧糊烧焦的痕迹。
饶是自小便跟着爹东奔西走四处出诊的赵百草,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怖的伤体。
她哆哆嗦嗦地蹲下,伸出一只手,指尖不受控制的一直抖动,停在了这个人的鼻子前方。
“还活着?!”
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波动,赵百草惊叫一声,睁大双眼,直觉不可思议。
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活着?
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这个高度似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分的人型生物,赵百草将背篓转到身前。蹲下身,将这个伤员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向自家走去。
一幢三间木屋平房,带了个独门小院子的院门口,一个穿着灰蓝色布衣的秀气少女,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生物,吧嗒吧嗒叩响了院门。
“阿爹!快开门!”
“阿爹!”
“救命啊!”
“来啦来啦。你这丫头,多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院内中年男人放下水瓢,随意在衣襟上擦了擦手,跑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