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他们使用的炸药是“黑索金”。这是一种爆炸力极强大的烈性炸药,比猛烈15倍。
投掷上去的炸药在二层船舱造成了巨大的杀伤。甲板上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臂,粘稠的血液浸满了整层甲板。
这一层原本有着十来个水手,此时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在甲板上。很多枪械都被炸的七零八落。就算有活着的也都神情呆滞,和死人无异。
所有人都被之前的爆炸声浪,彻底震毁了耳蜗平衡。
他们原本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被爆炸气浪撕裂成了缕缕布条。要不是还有几个没来得及咽气发出凄厉的嚎叫,所有人看上去都差不多。
这些人和从他们身上掉落的四肢和碎肉一起,零散地躺在甲板上。连神情都一样,全都七窍流血,面孔上甚至还流淌着两行血泪。
如果战场也需要悲悯,那么,此刻结束他们的痛苦就是一种慈悲。
假使不是带了炸药,这些占尽天时地利的水手会把阿廖沙小队永远留下,躺在甲板上的只能是他们。
逐一补枪完毕,队员们又仔细搜查了一番。他们发现实在无法在这些尸体里分出谁是船长,谁是领航,而驾驶舱里空无一人。
最终队员们清理完毕,确认安全。
整艘船上剩下的就只有船尾的敌人了。
直到这时阿廖沙才稍稍安心。从之前船尾火力来看,对方在那边的人数并不多。
这艘船的吨位很最多也就只能容纳二十多名船员,大部分已经在这两个波次的进攻里清理干净了。
说起来还是要仰仗装备。如果没有手榴弹和炸药,今天最好的结局也只能是掩护撤退回到小艇,能走几个是几个了。
趁着这个机会,剩余队员也已经全部登船。
这时阿廖沙才发现老任没在。刚刚登船的队员告诉他,老任主动表示要在下面看着小艇,免得漂走了大家都回不去
阿廖沙心里明白,小艇挂上缆绳哪里有漂走的可能。只不过上面打的那么激烈,老任不愿上来也很正常,毕竟不是战斗人员,刚才这阵仗大概把他吓的不轻。
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反正已经打成这样,大家都靠炸药说话了,用不上他这个翻译。
接着他把全部人手分成左右两路,同时对尾舱进行包夹。队员们小心翼翼交叉掩护到了船尾,直到贴近舱壁。试探性伸出枪管往里射了几轮子弹,里面却毫无反应。
一名队员在阿廖沙的示意下往舱室里投进一枚手雷,爆炸过后,一个小组率先冲进舱室,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情况出乎意料,阿廖沙立刻命令全体队员分散搜查整个货轮。
在搜索残敌的过程中,整艘船上烟土没发现多少,却缴获了海量的法币和大洋,数字大的惊人。很有可能上海是他们这条航线的最后一站,满载的烟土之前差不多都沽清了。
而他们这批贩运的烟土是质量顶尖的印度鸦片,所以收到的货款也特别多。
虽然有缴获不算坏事,只是里外都搜遍了,却都没有发现对方踪迹。他们主要搜查的是之前还在对他们开枪的敌人,如果还躲在船上始终就是巨大的威胁。
对这支队伍来说,码头上到现在还是枪声不断,哪有心思管这些缴获。
直到全体队员再次搜查了一遍,阿廖沙这才确定,从尾舱向他们开火的那些人,之前应该是见势不妙跳江而逃了。
想到这里,阿廖沙心头突然急跳,连忙奔到船舷往下看去。然后他就像是胸口被大锤夯击了一般,露出了无比沮丧的痛苦神情。
老任不见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一艘小艇。
江上,原本应该有两艘小艇,现在只有一艘孤零零地系在缆绳上。
如果说单单老任失踪,确实还存在着其他可能,比如失足落水。但是连人带船一起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从船尾跳江的人劫持了。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少了一条小艇,想全员上岸都回不去,而且码头依然枪声阵阵。他这边既然已经解决了,肯定要带着队员去码头进行增援。
这种局面正是考验一个指挥员素养的时候。
经过短暂考虑,阿廖沙立刻做出决定。八名队员和他登上小艇上岸,增援队友,加入码头战斗。
其余人既然挤不上船,干脆就驾驶这艘货轮往肇嘉浜和黄浦江交汇的地段开。带着物资和伤员撤退是一方面,主要任务是让他们沿途在江面上搜寻老任。
这艘货轮的船首漆着“永年”两个大字,挂的却是意大利国旗。意大利并不算强国,在中国的实力极为有限。改挂外旗想必也是希望少些麻烦,只需要向意大利领事馆缴纳注册费就行了。
”永年号“货轮排水量很最多载重五百多吨,之前一直穿梭三峡地区,在湖北和重庆之间往返运输,再后来成了稽查船。沦陷后不知怎么落到了毒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