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光滑了的路面上失去控制,开始打滑了,车尾滑到了前面。车打起转来。
古铜搞不清方向了。他从打着转的前挡风玻璃望出去,只见乔关西的车也打着转,显得越来越大,就像频闪灯的灯光。突然,车子不见了。古铜紧张地想,那车肯定滑到公路下面去了。与此同时,他们的车倒向一侧。车下的地面变得柔软起来。是草!车子右边的后挡泥板碰到了什么东西。古铜的上下牙齿撞在了一起。外面响起了金属破裂的声音。一只尾灯碎了。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蓝警官的声音在发抖。
“没事!乔关西在哪儿?”
“我看见他的前灯了!”蓝警官加大油门,将车子开离它刚才撞上的那棵树。汽车摇摇摆摆地驶过一片泥泞地,开上进入公路的坡道。在前面,那辆车轰鸣着从一条沟里爬出来,朝着公路上而去。
“你杀了他父亲。”蓝警官的呼吸声很刺耳。“如果你再杀了儿子,龚玉的问题就解决了。没人会从她身上得到好处了。乔达诺的人也不会再找她了。”
“听起来你对我的方式并不赞成。”
“我只不过是在发表意见。”
前面,乔关西冲上公路,速度不减,似乎没受到影响。“乔达诺的100万法币在那车里。”古铜说。
“什么?”
“是打算付给赖恩的,是杀死龚玉的报酬。从现在起,90分钟之后,他将等着人把钱送给他。”
蓝警官跟在车子后面飞驶上公路。“但如果钱没送去呢?他会放了她的。”
“不会。赖恩疯狂得会出于忿恨而杀死她。”古铜说,“钱必须交给他。也许我能用钱让他带我到龚玉那儿。事实上,乔关西显然不想把钱送去,他在往南开。交钱的地方在这儿北边几里的地方。”
尽管下着倾盆大雨,蓝警官仍冒险把车速加快到70公里。向前直冲,渐渐接近了乔关西,雨水冲刷着挡风玻璃。刮水器几乎来不及刮净雨水。路况很差,这条路是通往上海的公路,但是质量很差。
乔关西不能再开快了,于是他也加快了车速。前车溅起的水泼在他们的挡风玻璃上,蓝警官看不清前面了。他骂了一句什么,急转弯开进到右边。
乔关西莫名其妙地减慢车速,不一会儿,两辆车很快就开始并行了。乘客座的车窗摇了下来,乔关西举起了右手。
“他要开枪!”古铜大喊道。
蓝警官踩下刹车。乔关西开枪时,车子已经退后了一些,子弹正好在挡风玻璃前面飞过。
乔关西又减速了,又往后靠近了些,想试着再开枪。
古铜弯腰去抓他们离开乔达诺家时他扔进车里的手枪。乔关西开枪了。子弹穿过司机座位旁的侧窗,从蓝警官的头上飞了过去,又打碎了后座的侧窗。前侧窗的玻璃碎成了参差不齐的小粒,洒了蓝警官一脸。
“我看不见了!”蓝警官喊道。
车子来回摇晃着。
乔关西又在瞄准。
古铜开了枪。在封闭的车厢内,枪声震耳欲聋,就像有两只手扇在他耳朵上似的。没有时间打开后车窗。子弹穿透玻璃,从乔关西那敞开的前车窗飞进去,打掉了他的一块挡风玻璃。乔关西退缩了一下,不再开枪了,他不得不用双手来把住方向盘。
蓝警官挣扎着想要看清楚,车子又摇摆了起来。古铜发狂地朝前座俯下身去,抓住了方向盘。他们眼看就要撞到前面一块石头上了,他猛地把方向盘打向左边,越线进了里道,车身狠狠地撞了一下乔关西的车子。
“脚踩在油门上别放开!”他对蓝警官大叫。
“你在干吗?”蓝警官眼睛看不见,急得发狂。他把一片片玻璃从眼睛周围扒拉开。
古铜俯身在前座上,更用力地把方向盘往那边打去,朝着它猛撞。他觉得自己都听见乔关西的尖叫声了。古铜第三次用力撞车时,把它撞到了路的外面。乔关西惊恐万状,转过车头开向绿草覆盖的土坡,沿着坡度徐缓的路堤摇摇摆摆地开下去,接着又冲上一个斜坡。
古铜跟着他,几乎与他并排行驶。驶离公路时他觉得颠了一下。汽车开上了浸透雨水的草地,方向盘握在手里感觉轻快些了,他这才松了口气。上坡时他的胃直往下坠。突然,汽车斜对着飞速而来的车灯冲了过去。
“刹车!”古铜对蓝警官大叫,“用力踩!”
车子冲上一个上坡才算刹住了车。轮胎打滑了,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发出尖锐的声响,把砾石甩到了路肩上。喇叭声不停地响着。前面,乔关西往一侧滑过去,压坏了树丛,折断了小树,从一个雨水冲刷着的斜坡上消失了。
古铜疯狂地用力转动方向盘,以免汽车从斜坡上直冲下去。他不知道斜坡有多陡,也不知道坡底有什么。他只知道他们必须再减慢车速,“脚踩在刹车上别放开!”他对蓝警官大叫。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