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塘闻声,猛然抬头,侏儒老妪的身影瞬即映入眼帘。
老妪越走越近,看样子手上似乎是端着一个碗。
叶惊塘见状,心里猛地一咯噔,这是要送我们上路的意思吗?他一下子变得心乱如麻。
来到这个世界,本想领略一番这里的风土人情,施展一下自己的平生所学,未曾想,到头来却倒在了一碗毒药上,而且还是在这昏暗的地牢里。
叶惊塘甚至想到了肯定没有人给自己收尸,不过当他看到地上的世子妃时,心里便也平衡了不少,能跟这样雍容华贵的美人死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妪的越走越近,叶惊塘的心越来越凉,他死死的盯着老妪的那只手,那只捧着药碗的手。
就在老妪离叶惊塘不到三米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啸破空而来,老妪闻声转身,但却没能完全转过去,因为,一枚银光闪闪的飞镖刺入了她的脑后。
老妪不甘的倒地,手上的瓷碗“哐当”一声摔得粉碎,地上的青石冒起了黑色的毒烟。
叶惊塘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原本晕过去的世子妃也被惊醒了,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二人被救了出去,不过救他们的那人却跟那老妪一样,无论叶惊塘怎样问他,始终不言不语,只是带着他们一路策马狂奔,最终,将他们送上了一艘乌篷小船。
在这一路上,邕王府的世子妃多次恳求那人将她送到邕王府或者将她放了,那人都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赶着车马。
上了船,叶惊塘才发现远处的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身旁的世子妃兀自嘤嘤低泣,这一通折腾,让这个女人变得憔悴了不少,满脸的污渍,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淡定和从容。
叶惊塘很累,但此时大脑却不由自主的飞速运转,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幕幕如过电影般疯狂的涌入脑海,叶惊塘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漩涡,而且越陷越深……
叶惊塘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抬头向船舱外望去,救他们的那人,此时正坐在船头休息,借着朦胧的天光,叶惊塘看清了那人的脸。
这是一个形貌清瘦,面色苍白的青年,不厚不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双坚毅的星眸乌黑发亮,唯一让叶惊塘惊奇的是,这个青年只有一只手臂,另一只袖管空荡荡的,在河风中随意飘动。
乌篷船顺着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不疾不徐的航行着,由于是深秋,河流的两岸尽是萧索颓败之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惊塘倚在船舱里睡着了。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青年见他醒了,抬手扔给他一个馒头,叶惊塘道了声谢,便狼吞虎咽的将馒头卷入了腹中。
吃完馒头,叶惊塘扭头望了望倚在船舱另一侧的世子妃,这个女人正捏着一块馒头皱着眉往下咽。
见叶惊塘看她,世子妃瞪了他一眼,便别过脸去,继续咬那手中的馒头。
叶惊塘有些无趣的摇摇头,继续靠在船边闭目养神。
……
大幽朝,朝堂之上,天临帝罗天策满脸愁容,朝堂下的群臣亦是议论纷纷。
就在刚才,大将军卢铮遣快马来报,西戎人和北狄人三日之前突然联合夜袭了西北驻军,驻军伤亡七千余人,最要命的是,大军的粮草被抢走了万余担,被烧粮草更是达两万担之多。
天临帝捋了捋花白的长须,咳嗽一声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筹措粮草,至于被袭之仇可以徐图再报,诸位爱卿,这筹措粮草的差事可有哪位愿往啊?”
大臣们闻言,皆低头默不作声,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要筹措粮草,必须前往水草丰茂的东域和南域,东域邕王那边倒还好说一些,南域恒王那边,可就……
因此,群臣中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这份苦差。
天临帝也知道群臣的顾虑,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其它办法,稍稍沉思了片刻,他将目光投向了左相呼延嵩。
呼延嵩见状,扭头看了一眼右相何纶,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这筹措粮草的差使,乃是户部的份内之事,应当由户部范尚书差人去办。”
户部尚书闻言,暗道了一声不好,整张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天临帝听呼延嵩这么一说,心道这事总算找到正主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气氤氲的茶水,面色平静的看着户部尚书范淳。
此种情形下,范淳也只得咬了咬牙出列回禀,只见他朗声道:“启奏陛下,筹措粮草的差事,的确是户部的份内之事,然户部侍郎如今出缺,派其他人去,臣又恐力有不逮,因此恳请陛下先将这户部侍郎的缺补齐了,再议粮草之事。”
天临帝闻言,猛然一惊,心道这平时少言寡语的范淳今天怎么突然向自己要起官儿来了,难道他……
想到